沈幼青清闲了几日,裴氏见她闲着无事,便让她跟着沈幼兰一起学刺绣。
教导沈幼兰的梁氏原本是宫中的教习姑姑,几年前出了宫,就在官家置办的教习苑里当起了刺绣师傅。
京城里许多闺阁女子都会在教习苑里学针黹,琴棋书画以及礼仪之类。
奈何沈幼青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心,针黹女红之类,沈幼青是从来没有碰过的。
是以,在教习苑里,她隔三差五的出错,梁氏也不是温柔之人,每当有出错的,必然是要训上一顿的,沈幼青在那里三天时间,就被梁氏训斥的不下十次!
后来听一旁的几位大家小姐闲谈,听到冯大人一案重审的消息,她立刻就扔下手里的花绷子离开了教习苑。
她没有找到霍英,想来是去了燕山,沈幼青自己一个人是万万不敢去燕山那种荒凉之地的,只能悻悻然回了沈府。
沈幼青披着一身霞光回来的时候,裴氏正坐在花厅里等着她。
侧椅上,还有梁氏正襟端坐。
“你今日又做了什么事?”
裴氏严厉的声音顿时叫沈幼青感到心虚,眼神飘到一旁,梁氏的神情依旧是直视前方,一丝不苟的让人莫名的不敢造次。
裴氏的声音虽然透着些严厉,但眼神却不似真的生气了,沈幼青上前一步乖乖的认错儿:“娘,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随意跑出教习苑……”
沈幼青良好的认错态度大概起到了作用,梁氏插了一句话,“四小姐今日这事就算了,可是夫人。四小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针黹女红上面,就算是以后她****都待在教习苑,恐怕也——”
“梁教习言重了。”裴氏开口,适时的拦住梁氏的话。
“青儿虽然调皮一些,可若是梁教习仔细认真的教导于她,她也一定会乖乖地学习。不过,既然她的心思不在那上面。我这个做娘的也不好逼着她去学。梁教习,日后青儿就不去教习苑了。”
沈幼青惊讶的看着裴氏,她不用再去教习苑了?
相比较沈幼青的吃惊。梁氏脸上的表情则就是不可思议了。
她的手艺是全京城最好的,若是离开了教习苑,离开了她的指导,谁还能学到那些工艺?!
“既然沈夫人这样说。那老身也就明白了,沈夫人放心。二小姐对这方面灵巧通慧,老身自然是将她视作珍宝一般的。”
梁氏的言语轻松,倒像是有一种终于甩掉这个大麻烦的开怀……
裴氏淡淡一笑,道了一声送客。
梁氏离开之后。沈幼青便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娘,您真好。”
“你这丫头。要是娘不说这话,娘就不好了?”
“娘说了这话之后更好!”
沈幼青嬉皮笑脸的说。双手缠在裴氏的肩膀上,撒起娇来。
裴氏又道:“油嘴滑舌。”
沈幼青脸上一红,裴氏拉着她的手把她轻轻拉到眼前儿,语重心长地说:“青儿,你不想跟着梁教习学针黹,娘不会逼着你,但是明年你就要及笄了,难不成就靠着你那烤黄豆绣鸭子的手艺嫁人?”
被裴氏这么一说,沈幼青的脸上就更是挂不住了。
“娘,您就别取笑我了。”
见女儿害羞,裴氏反倒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若真是这样,可是要被婆婆训斥的。”
沈幼青含糊着搪塞了过去,裴氏也没有再继续笑她。
“娘,父亲这两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啊?”沈幼青隐约想到了有关冯大人的案子,不知道父亲的晚归跟那件案子有没有关系。
“朝堂上的事哪里是咱们女人家可以过问的,青儿,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待会儿吃完饭的时候你再过来。”
沈幼青应声,便走出了花厅。
接着很长的一段时间,沈幼青都没有再见过霍英,只是偶尔的听说了一些朝中之事:
圣上差点要革霍大人的职。
冯大人当年的案子可能与魏王有关。
冯大人的后人如今在太医院任职。
……
这一切似乎都是按照霍英的想法一步一步前进的,但似乎一直都没有出来一个结果。为了张如安和冯大人的案子,霍英似乎赌定了,原本萧晟就是多疑之人,如今霍英更是公然与他为敌,如此一来,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形同水火。
而在冯大人的那件案子当中,即使与萧晟有关系,可萧晟是权倾朝野的王爷,是当今圣上的皇伯父,若他不承认,便没有人敢去做什么。
萧晏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话说起来的确如此但真的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但凡在朝为官十年往上者,在朝中均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般说法豪不夸张!大齐的根基固然稳固,然而大多都是靠着朝中官员,在这其中又有多少官员与萧晟有所关联,是圣上不得而知却可以想象得到的。
沈幼青听着感觉头都要炸了,索性也不管这些了,她有这个功夫管这些,倒不如听裴氏的话好好去学一下女子该学的厨艺之类的东西。
“也好,原本就不希望你卷进这些事当中。”萧晏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摸了摸沈幼青的头顶,“趁这个时间去学一学女子该学的。”
沈幼青眨了眨眼,乖乖的点头,她忽然想起前几日萧晏跟外公在皇城门口的事,便好奇的问了一句,她实在是好奇当时外公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哦,这个啊……”萧晏陷入了沉思。
沈幼青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