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沈幼兰姗姗来迟。
跟裴氏和卢氏请了安之后,第一句便是跟沈幼青说了话:“四妹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沈幼青甜甜的一笑,回答道:“偶尔吃一次也是个新鲜,三姐怎么来的这样迟?马上这菜都要没了。”
余光能看到沈幼芙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她的亲妹妹怎么反倒是跟别人先热乎起来了……
沈幼兰似乎没看到沈幼芙满含怒气,依旧跟沈幼青说笑,直到卢氏开口为二女儿说了话:“兰儿,你二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别闹了,好好吃饭。”
沈幼兰这才看向沈幼芙,喊了声:“二姐。”
冷冷淡淡,毫无感情。
这也让沈幼青好奇起来,亲姐妹两个怎么如此淡漠,比起卢氏来,那冷似乎更上了一个层次……
沈幼芙的脸色更沉,奈何裴氏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不敢放肆。
在沈家,不管是在老夫人面前,还是沈琚面前,甚至在裴氏的眼前儿,她沈幼芙都是受宠的,从小到大,她都骄傲而纵意,可面对她这个亲生妹妹她却无能为力,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个沈幼青,对她爱答不理,从她的心底里,她是有些受挫的……
这个时候,她无比的希望父亲沈琚能够尽早的回来。
沈幼青也没有那一刻觉得这个三姐姐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四妹,明儿个一起去宫里吧,宫里的豌豆黄也很不错的。”沈幼芙笑着说,转而又跟裴氏道:“跟母亲做的不相上下呢。”
沈幼芙的心思玲珑剔透,只听她说话面面俱到就能晓得。
沈幼青懒懒的应了一声:“母亲若是去的话,那我自然是要去的,二姐不会没想到我吧。”
“怎么会,二姐自是第一个就想到你了。”沈幼芙说假话脸不红心不跳,着实让沈幼青佩服。
“第一个想到我可不行,二姐,你这样说把母亲姨娘和三姐置于何地呀?应该最后一个想到我才对呢。”沈幼青嘻嘻笑道。
沈幼芙的脸色一僵,颇为尴尬,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卢氏倒并没有怎么样,反是沈幼兰面露怒色,讥诮的一笑:“二姐在宫里别的没学会,倒是把那些阿谀奉承学了来。”
看到沈幼芙难看的脸色,沈幼青心里在笑,她承认,是嫉妒了,看到裴氏和沈幼芙亲昵的关系,她的心里不舒服,用玉樨的话来说,就是:这是病,得治。
“你的家训抄写完了?”
裴氏突然冷冷的开口,这话是对谁说的,沈幼青自然晓得,于是喊来玉樨,“去把我罚写的家训拿过来。”
玉樨为难的看着她主子,这个时候她该听正主子的,还是小主子的?
“去啊!”沈幼青放下筷子,喝了一声,筷子和桌子碰撞,发出“当”的一声。
裴氏大概是习惯了这种事情,又在卢氏几个外人面前保持着风度,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就在沈幼青这一声呵斥过后,她冷声道:“玉樨,去拿过来!”
玉樨这才跑出花厅……
片刻,便捧着一堆纸回来了,然后恭敬的在沈幼青的身后站定。
沈幼青斜视着她,心中难免有些气郁,暗暗道:好一个玉樨,这笔账迟早给你算!
“这就是你抄写的家训?”
“嗯。”
“沈幼青!”
“我在裴家长大当然要遵循裴家家训,也没人跟我说沈家的家训是什么呀。”
“……”
裴氏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被女儿将了一军,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大人竟然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在沈家这种环境下待了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她越活越回去了。
沈幼青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明的笑意,明媚而欢快。
裴氏噗嗤一声笑出来,十几年没有跟女儿生活在一起,到了今儿个她才算是了解什么是有女万事足。
“……?”沈幼青被裴氏笑得愣住,她没先到裴氏会突然这样,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裴氏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对沈幼青的字点评了一番,“字还不错,跟你四舅舅学的?”
沈幼青惊讶,她怎么知道?这字的确是跟着小舅舅一起练的,那个时候她很不安分,动辄就要被罚跪,不然就是像裴氏这样罚写家规,这么说来,她这个母亲倒还真的是裴家人,都一样喜欢惩罚别人写家训家规。
外公向来宠她,从不舍得打罚于她,那些责罚都来源于大舅舅,在她挨罚的时候总有人作陪,她要抄十遍二十遍,那他就要抄二十遍,四十遍,那个倒霉蛋儿就是小舅舅裴钰。
猛不丁儿的被裴氏夸奖,沈幼青还真有些不适应……
用罢了饭,几人又移到暖堂去。
沈幼芙打一开始就冷淡的态度,让沈幼青觉得甚是无语,可耐着裴氏也在,她就算不喜欢却也不能丢了裴氏的面子,是以沈幼芙跟她说什么,她便回答什么,沈幼芙不说话了,她便也沉默。
可能是觉得实在无聊,沈幼芙便转去跟卢氏和裴氏说话去了。
沈幼芙很聪明,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沈幼芙绝对是这台戏的主角,她跟两个母亲说话都能游刃有余,凭外人去看,丝毫看不出她偏向哪一方。
可就是因为这样,不免给人圆滑狡狯的印象,沈幼兰则表现的十分明显,每每沈幼芙同卢氏说话之时,她便对其嗤之以鼻,一副看不惯的样子,这让沈幼青更加好奇,她们姐妹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玉园里出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