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月光照射的病房内,两个人在静静地对视着,只不过一个带着悠闲的笑,另一个紧咬着牙关。
“我过去的提议,现在仍然有效当然,也许你要付出的多一点,毕竟筹码变了。”末光,现在应该叫乌洛波洛斯比较好,这般说道。
“是吗”初泉低下头,额发遮住她的眼睛,将手背在身后,她竭尽全力的平静说道,“你还是这么自信。”
“我有什么理由不自信呢”乌洛波洛斯笑语盈盈的回复道,这种不属于原本主人的表情对初泉而言是一种奇诡的体验,她咬了咬下唇,将其刻上一道血痕。
初泉没有做声,甚至没有犹豫,一把尖锐的就抵在乌洛波洛斯的胸口,无可辩驳的,这也是末光的胸口。
乌洛波洛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的他人即地狱,互相折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好吧,她明明知道该如何结束的,但她怎么能,怎么能
乌洛波洛斯根本不会听从她虚张声势的威胁的,可是不来试上一试,她又怎么能甘心被宿命里选定的任务和不受控制的情感折磨的人,无论选上哪一边,现在来看都是无尽的痛苦。
那些黑色的硬质触手终于将那柄弹开了,还是说,握着它的那只手上面,还残留着多少力气呢
金属的武器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敲出尖锐的回响,这声音将恍惚中的人惊醒。
面对缠绕而上的暗影,初泉睁开眼睛,眼里已经是一片血红,下意识的,她放出刚刚得到的力量,说是触手有些言过其实,那些晶红色的硬质物体更像是活动的树木枝杈。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虽然不在乌洛波洛斯的意料之中,但也不能让他产生什么惊讶的情绪,在看到眼前那些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枝杈时,他第一次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惊讶的情绪。
太过相似了,如果不是清楚自己在这无数个时空之中独一无二,并且对面站着的是有相当了解的对立种族时,乌洛波洛斯差点要以为这是自己某个失散多年的同族亲眷。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了解,就可以做出这种结构的模拟了吗”他思忖着,暗自将对初泉的评价又拔高了一些,全然没想到这一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那个人”。
在为数不多的正面交锋里,“那个人”反倒从未使用过这样的手段,下意识的,乌洛波洛斯也认为初泉不会与他同流合污,这也就让他以为使出这招的完全是初泉自己的本事。
在这场对峙上,论经验和技巧,初泉自然无法与在无数个世界里摸爬滚打过的乌洛波洛斯,她只拥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作为一个原住民,“世界”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所以相比乌洛波洛斯完全只是浮在表层空间的雾气,初泉没费多少力气,就将自己的力量融入了这层空间。
称不上胜利的天平这下终于朝初泉倾斜了,这种短暂的倾斜让乌洛波洛斯的那部分灵魂与末光的身体一瞬间结合的不是那么紧密,给了这个一直在苦苦挣扎不肯磨灭自己最后的一丝意志的可怜人一个脱身的机会。
“初泉。”
听到这个声音,初泉浑身剧震,她几乎又要以为那是乌洛波洛斯的计策了,可是无论怎么分析,那种说话语气都来自于末光本人。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缓慢。
“杀了我”
这是他现在最衷心的恳求了,即便他非常清楚初泉想要的并不是这句话。
真遗憾,末光想,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对初泉说,连一句遮遮掩掩的“今晚月色真美”都还没来得及吐露。
当然,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不幸的是末光所付出的代价比较大。
初泉又能说什么呢她甚至不能出声,因为乌洛波洛斯一定还能够听得到,她只能做了一个口型即便连视力是否共有她也无法肯定,只能祈祷在冥冥之中世界可以再多帮助她一点吧。
女人哀戚地、无声地说道。
“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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