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念一回到府,三步并两步冲去了李太太的院里,在她面前又是一通的言语闹腾。把心情本还舒畅的李太太气的七窍生烟,不住的嚷天叫地。也因如此,原本被李太太瞒下来的事情就这么被捅到了李滨海的面前。
李滨海是个曲直清楚的人,也正是如此,放任多年来一直只是个里长,并未被提拔过。在得知李舒念竟然有娶平妻的念头,这平妻的人选竟还是未过门的亲家姑娘,气的直接请了家法,将李舒念狠狠教训了一顿,又罚了他去跪祠堂并三天不许吃饭。
这一重罚让原本气呼呼的李太太彻底没了脾气,眼见李舒念被打了一身伤,还要跪着祖宗祠堂挨饿,心里就跟剜了肉似的疼。
煎熬过三天,李舒念颓靡地被抬着出了祠堂,直接就搬床上躺了。李太太看着原本康健的小儿突然成了半死不活样,更是彻底没了火,眼里只有泪水,懊悔的不得了。坐在床榻上一声声“我儿”的哭叫,李舒念却睡的死死的。
饿的昏也梦也的李舒念浑浑噩噩中又央求着李太太要娶平妻,这回李太太终于不再反对,松口同意了。就算妻妾满堂又如何,始终都不及她的儿重要。
李舒念的眼里终是有了光彩。
然而李家做主的还是李滨海,光李太太同意并没有用。但此刻李太太心里眼里只有小儿子,为了小儿子自然要动脑筋让李滨海非同意不可。单靠她一人或许不能,对付家里这位老爷,最妥帖的人选便是李家老大李舒阳。
齐家老大李舒阳打小以来读书用功,最是得李滨海喜欢的。如今已经是廪生,定了明年参加乡闱。据县丞老爷说依照李舒阳的功课,明年的解元是十拿九稳的。因是如此,李滨海对李舒阳说的更是乐意听上几分。
李太太趁李滨海没在家时将李舒阳和方氏都叫到了李舒念的房里,将李舒念娶平妻的事情说给了李舒阳听,要他给拿个主意。
李舒阳早就听方氏提过这事情,此时见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弟弟,心里也有相帮的意思,便对李太太说:“这事惹虽然父亲生气,但外头娶平妻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李太太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有主意,心里定了不少。
“老大你若有法子说动你父亲,你就说出来叫我们都听听。”
李舒念躺在床上,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兄长,也是点头让他快说说有什么法子。
看母亲和弟弟急切的要他说,李舒阳却露出个无奈的笑,“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在这清水镇乃至江源县咱家都可以说了算的,可父亲不是那样的性子。咱们也总不能做出什么强抢的出格事情来吧。”
李舒阳又说:“这事其实也真简单。只要咱家有意,只要姑娘家同意,那其他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李太太算听明白了,只要儿子跟齐家二姑娘两厢情愿,那家里大可成人之美,这事就算堂堂正正了。
李太太转头看李舒念,虽然心里肯定那齐家二姑娘定然是属意他的,但还是多问了一句,“儿啊,姑娘可有心?”
李舒念只犹疑了一个眼神的时间,忙点头如捣蒜。
李太太得了他肯定的答案,心里也有了盘算,“那找个时间,我让王媒婆去齐家跑一趟,问问齐家太太的意思。”虽然郎有情妹有意,但好歹也要父母之言才可。
李舒念听在耳里,只想让母亲快点把事情办妥了,免得夜长梦多,只是李舒阳却叫住李太太,说道:“母亲,这事只能慢,却不能操之过急。好歹也要过了纳征后再提。”
李舒念急呼呼的问兄长,“这是为什么?”
“这事说早了,恐怕也惹齐家的长辈们多想,更何况总是怠慢齐家大姑娘了。至少也要过了体面再议。”李舒阳的言语很让李太太很受用,将心比心换谁都不希望这亲事还没定妥就要先多添一个位置。
另有一件事,却是李太太和李舒阳想到了一块儿,只是都没有开口点开:怕就怕为李舒念说下了二姑娘后,这混小子要反悔与齐大姑娘的事情。那岂不是白白害了人家姑娘了。
李太太遂同意了李舒阳的提议,将这事挪到纳征后再议。
原本李家已经定好了日子,仲秋日便要上齐家过纳征。点过老黄历,那天是为黄道吉日,诸事可行。更有花好月圆的美意,便就选定了那天。
有事则日短,无事则日长。齐洛蔺这几天一直靠着齐家阿爷和许清渠的庇护躲懒,小日子过的清闲惬意。
“又是看书,咱家又没什么女秀才让你做。你看这么起劲,还不如花些时间帮着做些家务活。到天天累死你老娘了。”薛氏在灶房里做上了饭,出来看见齐洛蔺又坐在院内抱着书看,嘴里便忍不住要训她。
齐洛蔺瞧薛氏两只眼里都是火,忙冲着她露出个乖巧的傻笑,却并没有收了书真去帮忙。
薛氏见她跟团软棉花似的骂了也没用,只能将气都踩在脚底下,倒也没有真的非撵她去灶房里帮忙吃油烟。
齐洛蔺见威胁解除,又安然得重新将注意力挪回到了书本里。
也是上回带齐洛蔺去镇里挑衣料首饰的时候,许清渠临回来的当口又去书肆里捧了许多书籍出来,说是回家看看消遣用的。
书目品类五花八门,游记、传记还有话本,确实都是消遣用的。回了家里,齐洛蔺就被许清渠塞了本游记,说是让她解乏用。
这几天齐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