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昌平的上京城是大业的核心之地,每日寅时五刻城门一开只见各式人流鱼贯而入,让本就冠盖如云的上京城更显得盛景不凡。
时至十二月,守城兵将对入城的人流盘查的更为严格,每一人每一车都要细细查过,就怕有宵小之徒趁着岁末进京内作乱。许清渠的车架顺着人流五步一停,停停又行行,反复了多次终是轮到他被拦下来接受盘查。
车外的守卫兵指挥着车夫停车后,很快就有人来掀车帘进行例行盘查。当车下的守卫兵才露了半张脸,许清渠已经探出身去,将早就备好的令牌递了出去。
守卫兵或许不认得许清渠的面貌,但他手里的令牌当然是认得的。这一看后,连忙又将车帘放下,同一起的守卫说了两句便喊话放行。
一掀一放的功夫,寒风灌了些进车内,许清渠冷的哆嗦了下,但精神却更好起来,颇有些即将回到家中的心情畅快。马车重新摇晃着上路,许清渠重坐回原位,冲着齐洛蔺一笑,继续就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进城内的这条大道是四方街,连通了城内各处。等行到四方街中段时候转向通济街,再由通济街转白马街后便可到泷秀王府了。”
齐洛蔺照着许清渠说的在脑里细细绘出了路线图,这才觉得有些疑惑,当年的荣王府是在宗肃街,泷秀王府怎么是在白马街,难道说如今的萧承羡所住的府邸竟已不是当年生长的荣王府了?
按说萧承羡如封王承袭,那宅邸也该是当初的荣王府,怎么是另辟他处?齐洛蔺心里疑惑的很,可又不方便就这么问许清渠,只能先将这疑问按下心里以后再议。抬手掀了一侧的小帘往繁闹的街上瞅了几眼,如今上京的风貌与脑中所记得的景色差的并不多,依旧是那楼阁飞檐,依旧还是人声鼎沸的喧闹。彷如什么都没有变,却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世事早就变换了许多。
随着马车的摇晃慢行,车外的街景由喧嚣渐渐清冷下来,待进了白马街后剩下的只有清幽感。世人都知道这一方街里住的都是高官贵胄,故而不敢造次。
马车终于在泷秀王府门口停下,车夫帮着掀了车帘子,先扶了许清渠下车,许清渠才来扶齐洛蔺,将她接下车来。
马车坐的久,腿脚都有些不利索。齐洛蔺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第一眼便去看面前的泷秀王府府邸。宽阔广亮的朱漆大门如今正大开着,府门口自有府兵左右守着,也是因为府兵的把守,这才让人不敢窥探内里的一丝分毫。然她已经看清面前这座泷秀王府的前身是前朝遗下的废王府,按理说这样的宅子该是赐给大臣当做宅邸才是,没想到如今重新整修过成了泷秀王府了。府邸的牌匾竟还是圣上的御笔。
按照齐洛蔺的身份,其实是不该让她在府门口下车的,不说女眷,就是一般的来客都该从泷秀王府的西角门进出。可许清渠回了上京犹如回了自己的地盘,特别是这泷秀王府,从来都是不用他讲规矩的地方,接齐洛蔺下了马车后便示意跟自己走。
由许清渠带路,府兵自然不敢拦人。一主一客前后跨步入了大门,自有府里老仆闻讯来迎。
“许先生,您可回来了。”老仆见着许清渠口里客气的很,眼里也已然看到了齐洛蔺。
许清渠的归程以及齐洛蔺的造访,府里早就得过消息了。如今来迎人的老仆其实早就候了多时了。
“陈二伯,客院可准备妥了?”许清渠也不同那老仆多说话,只问客院的事情。
“是是,早准备妥了。”因为府主人早有过吩咐,所以府里人早些天就打扫了客院。知晓这番是有姑娘客寓府里,所以特特将内院的柳曲院重新铺陈了一番,如今院里热茶热水皆有,再适合入住不过。
听了陈二伯说出客院后,许清渠眉上一折,有些不满的说:“怎么准备了内院?我不是来信说过,将我那边的院子腾出一间不就好了?”内院是女眷住所不错,可许清渠这外男又不能时时出入内院,如果齐洛蔺进了内院,那他还怎么找她?许清渠自然要喊不好。
陈二伯听他这样话,也是为难的很,“这是王爷意思,府内人口多,要是让个姑娘住在外院,恐怕不妥,所以特特让整理了内院的院子。”
许清渠一听是萧承羡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也是话里有理。思索了一番,才对齐洛蔺说:“那你先去内院住着吧,要是住着不顺心就跟我说,我再给你换地方。”
“好。”齐洛蔺看许清渠那满面不愿意她去住内院的样子,也就很干脆的应了他的话。
“王爷在府里吗?”许清渠再问他。
“一早就去兵部了,还不曾回府。”
“哦。”许清渠没了问题,吩咐陈二伯先带齐洛蔺去休息。
陈二伯很快就唤来了一个婆子带齐洛蔺去内院,许清渠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才放她跟着婆子走。
来带路的婆子夫家姓吴,自称吴妈妈。是内院里一个小管事,因为齐洛蔺客寓的柳曲院无人负责,所以特地调来照应的。
吴妈妈生的一张周正国字脸,因多年来一直在府里当差,倒是养的很福润,一身穿戴很是利落,看来是个直爽性子。头上的黑发已经搀和了些许银丝,但却不显老,相反只觉得她老成能干。
一路上吴妈妈也不多跟齐洛蔺攀谈什么,只是客气的要她注意脚下,又细细的引着路,齐洛蔺看着路,又看了看内院的风景,这才随着吴妈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