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丞相府,灯火通明。
有人进来通报。
“启禀丞相,闻孔融之死,京兆脂习于刑场之上伏尸而哭,为其鸣冤。”
曹操闻言大怒。
“脂习匹夫!安敢喊冤,莫非认为我杀孔融有错?来人,给我传令下去,把脂习也杀了,让他去九泉之下和孔融见面喊冤!”
一旁的荀彧(yu)连忙开口劝谏。
“丞相不可,脂习此人为人正直,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且彧尝闻脂习常谏融曰:‘公刚直太过,乃取祸之道,’今融死而来哭,乃义人也,不可杀,杀之有悖人心。”
曹操冷哼一声,不悦的挥了挥衣袖。
“那便如文若所言,饶其性命。来人,传令下去,三日后尽起全军,次第出发,若有佞臣再妄言兵事乱我军心,定斩不饶!”
这时,突然有人进来通报。
“启禀丞相,夏侯渊将军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曹操眉头一皱,有些困惑。
“妙才星夜赶来,莫非是来给孔融求情的?可是他与孔融并不熟识吧?”
想了想,曹操一摆手,还是让人把夏侯渊叫进来。
灯火通明的议事大厅里,曹操坐于上首,看着下方神态焦急的夏侯渊,有些奇怪。
“妙才,汝为何神色匆忙如此慌张,发生何事了?”
夏侯渊向前进了一步,抱拳行礼。
“丞相可曾听说过绝杀天机图?”
“哦?妙才所言的绝杀天机图,莫不是那市井传言中李云飞赐予其弟子诸葛孔明的那幅天机图?”
夏侯渊点头。
“正是此图。”
曹操则有些困惑,“妙才突然提及此图,是何缘故?”
夏侯渊并未直言,而是继续问道,“对于此传言中的绝杀天机图,丞相如何看待?”
曹操笑了起来。
“市井传言,此绝杀天机图有夺天地造化之妙、化宇内腐朽之神奇。但在我想来,若那李云飞真有如此神妙。怎还会跟着刘备行那以卵击石之事?来许昌投我,也不失封侯之位,诸位说是吧?”
堂下的谋臣武将们纷纷笑了起来。
“丞相所言极是,如今丞相大兵即将压境。荆襄九郡都将化为焦土。那李云飞若真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怎么会留在新野等死?早已狼狈逃蹿。”
“正是如此,市井流言往往夸大其词,不足为信。”
“那绝杀天机图若真有那么神妙,博望城中还需要靠吕布之女设计伏杀夏侯将军吗?直接在路上一字摆开此阵图。则博望城十万大军无一人可逃脱矣。”
众人的笑声中,夏侯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
“对于李云飞此人,我的看法原本与诸位相同。然而今夜妙才收到了一封来自南方的书信,观此信中所言,我才知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徒,其才能不说冠古绝今,只怕也非常人所能及。”
说着,夏侯渊把手中的书信递了上去。
“丞相若观此书信,当明白妙才所言绝非虚妄。”
皱着眉头看完了那份夏侯家的家书。曹操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后露出了惊怒交加的表情,最后才收敛了起来,冷漠以对。
“此信是何人所写?莫非是妙才那位下嫁于张飞的侄女夏侯兰?”
“正是。”
曹操笑了起来,“既如此,此信当是那李云飞反间恫吓之计,不足信矣。至于信中所言的绝杀天机图,妙才亦不用担忧,待我大军亲自杀到,管教那李云飞身首异处。不足为虑。”
见曹操轻视信中所提之物,夏侯渊的神态有些焦急,“可是丞相,北海孔融之事……”
“莫非妙才也要替那孔融说话?”
夏侯渊话还没说完。便被曹操强制打断,“那孔融妄言兵事乱我军心,理应处斩,难道妙才心有不忿?”
夏侯渊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既如此,那妙才便暂且退下。该去准备随军之事了,莫忘了三日后出征之大事。”
表情冷漠的斥退了夏侯渊,曹操不动声色的把那封信收起了起来,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继续与在座的众人商讨出征事宜。
许昌城中,夏侯家最高的飞檐之上,蓝飞站在一片阴影之中,看着远方城中那灯火通明的丞相府,冷笑连连。
夜风吹得他身后的披风微微摇摆,黑色的人影立在那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无声无息的,有一个窈窕的人影出现在他身边,靠着他坐了下来。
“你说夫人的那封信,曹贼会相信吗?”
蓝飞冷笑,“相信自然会相信,但云飞先生有言,以曹操此人的性格,既然决定要出兵荆州征讨江东,那就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只怕他会压下那封信中所言之事,不让夏侯将军宣扬天机图的事情,以免军心浮动,影响他出征的士气。”
身后的人影皱起了眉头。
“那云飞先生的一片苦心,岂不是付诸东流?到时候天机图一旦摆出,没有防备的曹军死伤惨重,那似乎不是云飞先生想要的结果吧?”
蓝飞笑了起来,“云飞先生心怀天下不愿妄动杀戮,但曹操若是不听信中所言葬送帐下士兵的性命,其实于我等来说反而更加有益。反正信已送到,说与不说都是曹操的事,与我兄妹二人无关。”
身后的人影苦笑了起来,“哥哥你说的也是,只是此行若辜负了云飞先生的一番苦心,我终究觉得有些内疚。”
“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