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岭山形险峻,山道狭窄不易走,然而在山顶上却有很大的空地,足够近万人驻扎,他们就是在山顶上筑营的便在草草搭建起的茅屋里,黄髯与相继来到的部下军官们召开军议
“安插在山外的眼线来报。说荀贼统领两千步骑来攻我山了”
黄髯一句话落地,茅屋中哗然一片
有惊讶的:“荀贼来了?”
有惊骇的:“哎呀,我等快下山撤退吧”
有惊喜的:“正要为大贤良师报仇,他就主动送上门上来了?”
黄髯咳嗽了声。压住纷乱的声音,环顾诸人,说道:“荀贼是皇甫嵩麾下的名将,到常山国后,又在前不久伏击阵斩左须。实为我道大敌!如今他气势汹汹前来,不可小觑”
诸人皆道:“是”
“诸君以为我等该如何迎敌?是战?是走?都来说说”
诸人有提议弃山逃跑的,有提议下山逆击的,意见不一,最终请黄髯决定
黄髯早有定见,当下说道:“芦岭周边皆山,我等是外郡人,对周边的地理山形不熟,uguo弃山撤退,只有两个下超要么是迷乱於山中。要么是军心大乱,不管是哪一个下超我等都将死无葬身地因此,以我之见,弃山万万不可”
他分析敌我的优劣,说道:“我部人马虽少,只千许,可荀贼带的部曲也不多,也就才两千步骑,山地难行,他带的那些骑兵在攻山时又用不上。他能用的也就是那不到两千人的步卒以不到两千之步卒攻我千人之军,依我看来,他想取胜却也不易”
诸人细思量,觉得黄髯说得对。早前嚷嚷着弃山逃跑的那几个人也改变了意见,均点头赞同
“弃山撤退不可行,下山逆击却也不可行下山逆击等同放弃了我山中的地利,荀贼的部曲都是历经鏖战的精锐,在山下与他们平地作战,我部万难获胜所以。上策当是据山扼守”
“将军所言甚是!”
“我部虽只千人,然均是青壮,无有妇孺,皆可上阵杀敌,只要我等千众一心,利用山形之地利在我的优势,拼力死战,这一仗,说不定我等还能获胜!只要能打胜这一仗,又或者即使不胜,但只要能把荀贼逼退,咱们就算是在常山国立住脚了!待到来年春暖,咱们再出占黄榆岭,用心经营,等过个三年五载,不管说尽常山国之地,可这常山国西边的群山说不好却都是咱们的天下了!”
座中一人奉承说道:“黄榆岭与将军同姓,又暗合黄天之‘黄’,这芦岭北边的山岭又名腾龙,此皆吉兆也!以小人愚见,这分明是黄天在预示将军:芦岭将会是将军的腾龙处,而黄榆岭则将会是将军的根基地等今次击败荀贼,再打下黄榆岭,这赵郡就必将为将军的囊中物了”
黄髯抚须大笑
次日傍晚,文丑率部抵达了芦岭山下
在山脚选了一处较为开阔的谷地做为筑营之所,文丑等到近处观望芦岭的山势
群山遮掩,暮色冥暗,zuoyou望之,远近皆山,眼前的芦岭拔耸高卓,一条小道从山脚下蜿蜒向上山道不宽,最宽处也只能容两人并行,两边均是山石灌木,起先还算平缓,快到山腰处陡然变得险直,再往上,路被灌木山石遮掩,就看不qingchu了 ”“
赵云李典刘庆典韦董直何仪李宣徐荣诸将跟从在文丑zuoyo
董直性稳重,仰观险绝的山道,脸上微微变色,说道:“贼如有百名弓弩手,伏在山腰,居高射之,则我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上去一步啊”
李典说道:“贼只千许,断难有百名弓弩手,至多能有个二三十张强弓劲弩已算了得了”
何仪李宣均是降将,熟悉黑山军的内情,赞同李典的意见
在伏击左须一战中,李宣与李典闹有矛盾,他看了李典一眼,meiyou说话
何仪点头说道:“江君说得是,良弓好弩不易得,黄髯部又是溃败之军,是仓皇逃遁到芦岭中来的,强弓劲弩肯定不多”
荀彧元氏荣郭嘉岑竦李宣等也随从在侧
荀彧说道:“贼之弓弩或许不多,然却需得防他们从山上推石木下来”
山道本就很窄,黄髯部若再从上边推石头滚木下来,进攻的兵卒定然会伤亡惨重
文丑本是打算让义从兵卒们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再攻山的,但在看到芦岭山形的险要后,改变了原定的计划,他沉吟片刻。说道:“叔至文若所虑甚是……,我部远道而来,黄髯必已得讯息,定已做好了准备,如等到明日再发起进攻。纵然取胜,伤亡也肯定不小”
元氏荣问道:“中尉的意思是?”
“我等要提前发起进攻!”
郭嘉拍手说道:“我部走了两天的山路,刚到山下,就要天黑,黄髯断然难以想到我部会连夜攻山!孙子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即此意也中尉此计甚妙!”
元氏荣蹙眉说道:“今夜攻山固是出其不意,可‘以劳击逸’却是兵家之忌也”
文丑部出元氏县以来,行军数日,并连走了两天的山路。兵卒虽不算太疲惫,可现在却也不是最佳的状态,反过来看黄髯部,他们是坐等守山,相比之下,文丑部就是“以劳击逸”了
文丑笑道:“不然,我部虽然连日行军,可黄髯部却也绝称不上一个‘逸’字”
元氏荣楞了下,随即醒悟,说道:“中尉是说:黄髯部在山中?”
“不错。前几天连日,山中犹冻,黄髯部缺衣少食的,士气战力必然早就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