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一直是个温和内敛的人,此时能够说出这些就已经是酒精和嫉妒心的作用下,想要再说什么,此时却有些为难他了,而他,也的确没想在多说什么,只是又紧握了一下晴雪的手,然后果断的放开,回到了之前的角落里,仰面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斗。
如果是以往,晴雪也一定会立刻逃开,然后想方设法的躲开这个人,最好从此再也不想见才好。可是,今天的她却有些反常,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虽然慢,却坚定的朝着那边的人走了过去。
倚剑没有看向她,他的双眼有些空洞,也有着伤感,伸出手,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晴雪才发现自己伸出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眼睛。
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只有微风吹过的气息,连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都掩盖了下去,倚剑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还是那么静静的仰着头,根本就没有试图去拿开覆在他眼睛上的手。
晴雪却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弹开了自己的手,缩到了背后。“你,还好吧”
没有回答,晴雪的这句迟疑的问话,倚剑似乎是没有听见,这句话就这样消失在了这徐徐的微风中。就在晴雪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身边才响起有些沙哑的声音“不好”,简单的回答,却让晴雪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
“你还真是不会委婉”干涩沙哑的声音苦涩的笑着。
“我、事实上,我并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在为什么心情不好,我能说的,也就是如此了不是吗?”晴雪的反问显得有些冷漠,却是说出了她心中最大的困扰。
倚剑一怔,继续苦笑,现在的他似乎只剩下了苦笑“是啊,还不够了解。可是,我怎么敢...让你去了解”
晴雪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她心中也还是有了大概的方向,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可是她心中此时却是急切的想要知道,而且她也是这么做的“有什么不敢的,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这一次的沉默显得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到几个世纪那般,倚剑才下定了决心“我现实中是在h市。现在没有工作,玩传承就是全部的生活内容,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不敢面对自己的胆小鬼”
晴雪静静的听着,就算是倚剑在这里停了下来,她也并没有急着追问,因为她知道,既然开了头,不管是有多么艰难。他也还是会说完的。
果然,倚剑在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继续说了下去。现实中的倚剑生活在h市,姓余名剑然,余家是有名的武术世家,余剑然也是从小就习武,在剑术、拳法上也都有着很深的造诣。
余家的剑然,从小就是他们那个小小的圈子里的天才少年,不管是和圈里的人切磋,还是参加一些比赛。都是赢多输少,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这成了圈内一个共同的认知。
于是乎,更多的人找上门来。希望和他切磋,而尹剑然也是相当的自傲,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可是,在他大四那年的春节,这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再一次和上门拜访的人切磋的时候,他不小心伤到了腿。本来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来说,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他并没有太当回事,这一次,他没想到,自己是真的错了,错的离谱。
膝盖部位受伤严重,膝盖骨有变形的迹象,膝部韧带断裂,神经受损,经过几次的手术和康复治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还是不能如正常人那样跑跳,最多也只是每天能勉强走动一小会儿。
倚剑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下来,垂下的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而他的腿,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也有着显而易见的颤抖。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晴雪还是能理解他当时该是有多么的痛苦,一个天才,在自己最好的年华,却是受到了这样的挫折,如果还要笑着说自己不在乎,那才是骗人的。
晴雪有些懊恼,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试图去关心一下身边的这个人,两个人一起同行了那么久,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可是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察觉,是不是也太没心没肺了。
而现在这样温润的倚剑,从来都是带着微笑的倚剑,又是经过了怎样的洗礼,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晴雪不敢想象。她只是知道,这中间的艰辛,肯定不是她能想象的。
而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追问,一时的想要知道,就这样再次赤裸裸的被撕扯了开,让他这样再一次的面对,再次面对自己所恐惧、不敢承认的、不愿意去面对的,又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在这个时候,看着那个低垂着的头,隐隐有些颤抖的人,晴雪有些心疼。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她想不出来,她慌乱、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出的。
“那、那个,别、别说了,我、我不想知道了,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了,你别说了,我以后都不会问了”慌乱到语无伦次,晴雪胡乱的挥着手,似乎是这样就能挥走他身上阴郁的气氛一般。
“我知道,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听不听都无所谓,是吗?我想,过了今天,可能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因为,我、喜欢你,而你是一个喜欢完美的人。
我知道,你可能从来没有试图了解我,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就开始试图了解你,接近你。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在你认为你处理不了的事情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