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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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人?”凤凰不自觉念叨了一句,然后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测已经浮上了心头——蒙黛朵!
这可是乌孙王室正儿八经的血脉,再加上一贯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再说,不论如何,她在乌孙国早已是大权在握,想要拿上个锁魂咒的毒法也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当年江朗亭也不过四岁。如果,如果真是她。她蒙黛朵风头无两,一位乌孙王女如何跟大弘的无名幼子生出什么深仇大恨,非叫他生不如死得受罪?值得她大动肝火,下此毒手?况且,最关键的——她现下可是苏施的娘啊!万一是真的,天啊,这一伙人现在算是什么?苏施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念及此,凤凰向小丫头投去的目光都有了同情与担忧。而这神色恰好落在掀了帘子进来的一个女子眼中:那绯色衣裳,温和婉转,低眉敛目,对凤凰言听计从又宽柔体贴,把凤凰惯得无法无天的好姑娘实在难得。除了口不能言却用一只琵琶弹尽满腹心曲的陆绯烟还能是哪个?
正是这个过分懂事又安静的女人。她不争不抢,不闹不乱,每日里只远远近近将凤凰瞧在眼里,将他点点滴滴的习性写在心上。如同虽然不过分耀眼但却最为长久盛开的花儿,永不凋零地开在他路过的每一个角落,在他梦过的每一个午夜,他看过的每一个白昼,在每一回晓晨清风,每一次暮色四合。
绯烟给心上人十分恬淡,九分温柔,恒久不变犹如深潭之中最静的水,这些年来不增不减,从始至终——所以,她才能是最有耐心的那个,她等来了燕儿,又熬走了司清宴。等凤凰的身边从热闹归于寂静。
等他忘掉了第一个女人。她以为,总该轮到自己了。
可此时偏生又不知哪里窜出来一个苏施!第一回见她便是凤凰对这狐媚子上下其手,绯烟心中自是难过,但是也宽慰道:想来不过是一时兴起,但实际上她又如何不知自己爱着的男人绝不是个游荡花丛之人?
那日之后,这便是第二次。凤凰传了信儿叫自己驾车去朔北接人,她欢天喜地来了,可哪只第一眼便见他扛着个浑身是血的人,瞧来十分面熟,还不待细想,便见他身后跟着的还是上回那姑娘。
绯烟鼻子一酸,几乎要委屈死了:怎么又是她!还阴魂不散了不成?怎么哪会儿都离不得她!
她心如刀割,她十分难过,但脸上那痛楚也只是一闪而逝,照旧归于平静。为了凤凰能好好瞧上一眼,自己已经等了这许多时日,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就算是她,谁能保证她就不会得个草草拉倒的结局如同又一个司清宴?
铁打的陆绯烟,流水的美人脸——这便是凤凰往日里最常见的状况。
绯烟暗自嘀咕,凤凰心中也过了几个念头,嘴上还是没能说出来,只问道:“你师父回巴蜀,那么,你怎么办?”
“自然是跟着他”——苏施注视着江朗亭的脸庞,笑道:“他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她神色里倒全是坚决,但江朗亭却不动声色有了犹豫,他一口拒绝:“不必了。你不用跟来。”
苏施起初以为他这是玩笑,不敢当真,直至确认他十分正经这才有些慌张:“为什么?”
“不为什么,跟蒙教主走吧。再不济去找赵惊弦也好,他定然护你一世太平”。江朗亭眼底又是不舍又是坚定,还添了层暖暖的关切之情,但那语气却端正得不能再端正。
苏施有些懵了:“当真?”
“你跟了他们定然更好。”
“那么,为何偏偏是他们?跟了你究竟有何不妥?”苏施言语里陪着小心,患得患失想求个踏实的答案:“我想同你一起。你也护我一世太平,可好?”
“不行”。这回他干脆是闭上了眼睛,往后一倒靠在软垫上,只当是瞧不见她的表情。
苏施十分憋屈,如同好不容易被从水里捞出来,刚刚喘了几口气便一下子又被摁在水底,剩下露在水面的四肢无力又倔强的挣扎——她十分不明白:为何两个人最难熬的时候都过去了,此时再也没什么挡路石来迫害算计的时候他又不要自己?
凤凰见状与陆绯烟避了出去。
他骑上骏马大步流星往前走,绯烟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凤凰从来不曾回头瞧瞧背影中这个最寻常的姑娘,她如何单薄又寂寥。他只知道自己一见苏施就特别烦躁,瞧见什么物件都带上三分肝火,更是没了一丝耐性。眼珠子根本就不肯在谁身上流连片刻,所以又怎能发觉绯烟的可怜可惜?
凤凰只想到:此刻心口疼。这状况已经十分罕见。上回是什么时候?叫他想想——好吧,是瞧见燕儿与个小师弟嬉戏玩闹,见她那般娇媚可爱,脸上笑意盎然,自己却忍着没能上前亲手掐断她十分纤细的脖子。
几年过去,重温这症候却是因为苏施。真是莫名其妙。
绯烟与主人各有心思,车中一对倒霉情人却吵了起来。
苏施不明白,所以要弄明白:“师父,我不信。我不信你此刻打算是真心实意。”
她巴巴地瞧着江朗亭,但他就是有本事闭着眼睛,咬紧嘴唇不吭声。
苏施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原先还说什么“生出了男女之情”,如今这种拒人千里的态度是专门做给自己看么?你到底怕什么?
“前日里你,你说过喜欢我。”
江朗亭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