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起点签约网址:web/
可是,也只有苏施没有被封掉五感,所以,她能说话也无人应答。虽然明明知道现下三个人都好好的在这儿,却偏偏不能交流的感觉真是非常痛苦。
渐渐地,大家也都生出了烦躁,也不用几天,两天就够了。
扣儿起码还知道这是受人恩惠,得了个落脚的地界儿,其他人却不晓得,但心有灵犀一致猜测自己约莫是被囚禁了。于是苏施与江朗亭恨不得成天搂在一起相依相偎才能安心点。这一幕日日上演,叫进来喂饭的罗采秋与曾采篱真真儿生出几分轻蔑、可怜。
松流泉仿佛是忙得顾不上他们,但是所幸罗采秋他们与这三人并无过节,更谈不上苛待,因为那句“做个人情”的话她们一直记着,猜测这个苏施约莫是与公子有些关联,或许她娘蒙黛朵与公子更是有关联,总之,不可轻视怠慢。
实际上,这底舱甚少使用。
从里到外,若是不曾执了火烛过来,那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再说,这三号房已经是底舱第三层,全部人都在一层至多是底下一层,这儿真可谓是偏僻又清冷,罕少有人愿意下了来。将人扔在这儿还要封了五感着实是有些过分谨慎。
但是他松流泉做事素来是讲究个滴水不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要他们断了与外界的全部联系,防止他们主动联系旁人,更防了哪个有心的去联络他们。
却说这房子虽说阴森,但并不潮湿,十分整洁利落,苏施还闻得见那房中的香炉燃了檀香。袅袅升腾四下飘散之处,教人心生宁静。雕花窗子通气透风,但那大门就却始终落了把锁。实在不算是什么宽和,反倒是一群被绑来的小可怜。
那一日,苏施醒了赶紧去唤师父。
江朗亭听不见,苏施却凭着嗅觉摸索过去,从满屋子的檀香气中披荆斩棘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扯过他的手,在手心写下一个“施”字,江朗亭悟了赶紧将她搂在怀里。
这般也不知是过了多少个时日,三人俱是十分焦躁,失了五感又如何能活得舒坦?
于是,有一日照旧是到了喂饭的时候,苏施握住了那执了勺子的手。纤柔姣好,应该是个女人。她眼上蒙了布条,仍旧是瞧不真切,于是求着:“这位姐姐,在下与师父不知为何被养在这儿。若是蒙你搭救又受你照顾至今,那么这般多时日实在是令人铭感五内,大德永生不忘。只是,如今我们已经大好了,不敢过分叨扰,若是能当面谢别那么便是再好不过。”
谁知对方一声轻笑:“那好,我禀告我家公子去”——果真是女人!还是个极其年轻的女人!
她提了灯笼出去又锁上门,一切重又归于黑暗,听起来仿佛是个好相与的。且等等看怎么说吧。另外,只得感慨一句,那位姐姐身上的脂粉气略略重了些,也不知她的主人是哪一个?
不一会儿,那脚步声越走越近,有些嘈杂,应该不止一两个。然后照旧给苏施蒙上眼睛,被人扶着走了极长的路,这船可真是大。原来,这般载着走了半个多月,已经是到了夷陵。
幸而不是遍地金粉的苏杭,否则,从那儿再返回巴蜀,这逆流而上的水路至少也得走上个把月,到时候每逢月圆即是噩梦,他们师徒必是赶着去琅琊谷避难都不能够。
苏施他们被引到一处,只晓得极其潮湿而且到处翻卷裹着腥气的江风。这会儿却吹得他们极为痛快:从那小屋子出来,只要能透透气也都是极好的。大家身上仿佛是每一根汗毛都兴奋得恨不能倒立、在皮肤上翻跟头。
终于有人解开了他们的五感,苏施眼睛上那布条也被取了下来,仨人一睁眼都是惊了一跳:自己恰好就立在船板边缘,稍稍动上一动就要摔进滚滚江流,死无葬身之地。那水势极猛,嚎叫着拍在船身,仿佛是一头窜上来想将他们统统卷进口中的猛兽。
咆哮、贪婪、令人毛骨悚然,仨人俱是胆寒,那腿也几乎软了都挪过船上来方松了口气。
走上船头,才瞧见那日夜里伸手的男人,想来他们口中的“公子”便也是自己的恩人。苏施赶紧扶着师父。江朗亭上前道:“多谢救命之恩,多谢连日来药水、饮食照料。”
那松流泉仿佛是不曾放在心上,风扬起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身上那件灰鼠毛斗篷如同一张被鼓得满满当当的船帆,衬得他身形也更显得磅礴高大。
他闻言一笑,走来瞧着苏施笑得一团和气:“你就是苏轼?你爹莫非是姓苏不成?哪儿的苏家?”
他挑着眉毛,仿佛是十分好奇。
苏施喉中一哽,不曾想他仿佛与自己相熟,可是这也才不过是自己与他说的第二句话。完全是个头一回打交道的人,只是这问的听来未免有些太熟稔,随意。
可是,倘若自己就是蒙黛朵的女儿,那么,苏良必定不是自己的亲爹。教主当年那个情人是谁,谁也不晓得。但听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仿佛是十分介意自己亲爹的身份。可是,他莫非也与当年有什么说不明白的瓜葛?
二十多年前的事,瞧他这模样当年也就不过是十岁,到底能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越来越多想不到、猜不出的人都一个个被牵扯进来?但是,这也直叫本就扑朔迷离的局势更加不明朗,大家都掺和进来,却越搅越乱,没有一个人能指点迷津,都是无头苍蝇一般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