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正提刀在乱石间左突右冲,猝然间,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从一块巨石上跳起,大刀狂舞,朝他的面门猛地劈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赵信身形微微左倾,然后拧刀自下斜切而上,下一刻,便听到‘铛’的一声轰响,两刀的锋刃在半空中骇然碰撞。
陡然间,许睿脸色剧变,因为他感觉手中大刀正不听使唤地狂甩外飞,而赵信的宽背大刀则锐锋不减,带着一道耀眼银光,刹地冲破了许睿的身体。
许睿眼内瞳孔无限扩张,好似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同时只觉脖颈处发出一阵狂烈的剧痛,身体的力气、神念正快速地消去,直至最终的黑暗。
‘噗通’一声,许睿的身体坠落在地,而在四周,不少见到许睿死去一幕的元兵、匪兵,不觉停住厮杀,好似灵魂被勾去了。
许睿身死的一瞬间,赵信不禁心神一怔,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处理这些元军残兵,依据常理,是该招降,到时候,大部分降兵进行劳动改造,而少量精锐则选入血鹰营。
但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吴煌、邱智所部战士战死过半,侥幸活下来的战士也人人带伤,他们对这些元兵、匪兵有切骨之恨,如果招降,绝对让他们难以接受。
就在赵信思虑间,有不少血鹰军官前来询问是否接受敌军投降?
看着血鹰军官们那嗜血的眼眸,赵信握刀的手猛地一紧,坚定地做出冷酷抉择,即便这个冷酷抉择可能带来十分恶劣的影响。
“传我号令,所有敌军皆不受降,尽数杀绝,一个不留!!!”赵信杀意惊天,冷酷得让人不寒而栗。
“主公且慢,若是将敌军逼入死路,敌军必然拼死而搏,何不暂且受降,待这些敌军成为我军俘虏,到时犹如砧板鱼肉,要杀要剐,全凭我等处置!”一旁的血鹰军官们正要领命通报,匆匆赶来的时砂却是忽然出言谏道。
赵信一听,心中猝起一个念头,冷然一笑,随即依从时砂之谏,暂且接受元军残部的投降。
此番大战,尽管变数颇多,但最后还是成功完成伏击,随着尼斯格日、许睿这两个重要人物相继死去,多数元军战意尽失,倒戈而降,一众血鹰军官尽管对纳降之举十分抵触,但最后还是遵循了赵信的命令,将降兵尽赶于一处。
五千余降兵被血鹰战士押解到一处土坡后,这时,赵信下达了一个令五千余俘虏极度绝望、恐惧的命令。
“在此地挖下土坑,将所有俘虏尽数坑杀!”
此令一出,那五千余俘虏顿时惊恐失声叫了起来,纷纷疯狂地向四处逃窜,早已准备好的血鹰战士立马手抬屠刀,砍向这些手无兵刃的元军俘虏。
一阵惨无人道的屠杀后,想要反抗的两千余元军俘虏当即惨死殒命,这令剩下的三千余俘虏不敢再冒死逃跑。
一个个巨大的土坑不断地显现,那些元军俘虏听着一道道连绵不断的铲土声,仿佛遭受着莫大的折磨。
后来,又有几波元军俘虏实在忍受不住,又开始拼死逃跑,但都被血鹰战士乱刀砍死。
约莫两个时辰后,数十个巨大的土坑挖好,赵信冷酷着面色,命令一队队血鹰战士将场中近三千元军俘虏,尽数赶落一个个土坑之内。
血鹰诸将领命,遂令麾下战士执行,只见一队队血鹰战士提着一柄柄发着寒光的长枪,逼迫着元军俘虏跳入土坑,如果有俘虏不从或是有慢,血鹰战士立即毫不犹豫地抬枪就捅。
一时间,惨烈的求饶声,绝望的痛哭声,竭斯底里地怒骂声响不绝耳,赵信却是一直冷酷着神色,直到望着一个个土坑被土泥重新埋上,心中才长叹一声。
‘杀俘不祥’,赵信心里明白,同时也知道此事传开后,会对血鹰营未来的战事带来无数阻碍,但赵信并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他看重与血鹰战士的这份兄弟情,他宁愿自己成为敌人眼中的‘暴君’,也不愿成为让自家兄弟心冷的‘仁主’。
不过,杀俘,特别是坑杀俘虏之举,可一不可再,今后惩罚俘虏,当以不同规格的劳改为主,轻者修筑城墙、道路,或给血鹰营屯田劳作,只要劳改态度良好,并达到一定年限,便可重获自由,成为赵信治下平民。
而对那些无恶不赦,或者被血鹰战士极度仇视的俘虏,则贬为终身奴隶,不仅要承担繁重的劳役,还要经常承受皮肉之刑。
将所有俘虏处理完时,已是次日拂晓,朔风阵阵,周遭那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场中所有血鹰战士皆是心神一颤,一阵短暂的放空。
...
血鹰营回到赤峰城后,赵信一边整顿兵马,一边又令人向大宁总管色莫勒送去尼斯格日和许睿的尸体,以及一封密信。
数日后,大宁路朝阳城总管府,此时,色莫勒的书房静得可怕!
色莫勒已经三天没有收到出征大军的信息,他对尼斯格日和赵信到底谁赢,谁将对方弄死没有特别的期待,只要其中一方惨胜即可,但是,三日没有收到任何情报,这种如迷般的战况让他很恼火。
“不行!乌力罕,你再多派几队斥候去打探,务必尽快获得战况详情!”色莫勒猛地停住脚步,向心腹将领乌力罕声色俱厉地喝道。
乌力罕脸色阴晴不定,其实,他已猜到尼斯格日所领的大军很可能遭遇不测,却不敢随意张口。
而就在这时,一斥候将领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声音颤抖道:“总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