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之所以选择回到京都,是因为她知道京都是李牧唯一忌惮的地方,而且京都有她的家人,朋友!
不知不觉,岫烟回到京都已有整整三个月,而李牧也如她所料想的那样一直没有出现。
这三个月,北静王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岫烟的追求,有时候,岫烟确实被他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所感动,可仅仅是感动,经厉过那么多事,岫烟终于正视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爱的男人一直都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李牧,明明知道他就是个坏人,可她还是忍不住爱他,在一起时爱他,分开时,依然爱他。
每次北静王向她求娶,她都会摇着头,轻笑着婉拒道:“王爷,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你何必对我这,”岫烟想说,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她话未出口,北静王抢先道:“我知道你早已是残花败柳!”
岫烟半张着嘴,睁着圆圆的眼睛,心里有点委屈,虽然是事实,可也用不着这样直白吧。
北静王见岫烟受伤的小模样,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扭头,暗暗骂道,瞧我这张贱嘴!转头对上岫烟水光潋滟的双眸,焦急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这个问题上,女人都喜欢钻牛角尖,哪怕男人是无心之过,她们也非要和你较真!
“我的意思是说你已不是清白之身,而我曾经也姬妾成群,若论在爱情面前谁更高尚,我想我们应该是半斤八两吧!”
对于北静王这套看似合理的说词,岫烟轻蔑的一笑,心想,若是跟着高高在上的北静王你,我邢岫烟确实是不值钱的二手货,王爷你玩腻了随时便可把我打入死牢,这也是我迟迟不肯嫁给你的原因之一啊!
北静王见岫烟轻篾的笑容。不高兴了,质问道:“邢岫烟,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到现在你觉得本王到现在还配不上你吗?我知道你精神高尚。本王所拥有的一切,名利,地位,金钱,你都看不上。你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崇高恋爱,本王不是也答应你了吗?你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你倒是说出来啊!”
“我没有不满意,只是我们不合适!”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他这话不排除邪恶的嫌疑,再谈下去只怕会深入到更尴尬的境界,岫烟摆摆手直接下逐客令。
北静王刚刚还气势令,他怕彻底没戏,又使岀了他死缠烂打的绝招,外加狐狸的魅惑。白皙修长的指头挑起岫烟的下巴,那双桃花眼中电波流转,轻轻的向她的耳洞中吹着气:“岫烟,我不会放弃的,迟早有一天,你会爱本王深入骨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邪魅,仿佛吹入灵魂深处的风,岫烟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栗。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震撼?难道有些事真的就是命中注定!
北静王潇洒转身,背对着她挥着右手:“岫烟。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看着他那装出来的潇洒,岫烟的心情很复杂,不过。至始至终,她都坚信自己不会嫁给他,直到有一天,她腹痛晕倒,被大夫诊出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她所有的坚持开始一点点的被那个执着到不可思议的男人瓦解。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绚烂,空气中如散着金粉,院子里的刺蔷薇也开得格外艳,岫烟拿着剪刀正在修剪枝叶旁出的粉色蔷薇,说是修剪,其实眼睛根本没有看花,大脑不知在哪里神游。
她庆幸李牧没有再出现,她虽然不能容忍他的所作所为,可她也希望他在远方好好的,她的手渐渐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可若李牧一直不出现,那这个孩子怎么办,此时,她又有点后悔当初任性的离开了他。
“咔咔咔”一朵朵鲜艳的蔷薇簌簌掉落,软软弹弹的粉色蔷薇很快就铺了一地。
“姐姐,要是在大观园中,春燕她娘又该骂你了!”黛玉娉娉袅袅的走了过来。
岫烟应声回过头去,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迷糊。
黛玉朝岫烟脚边堆积如山的蔷薇噜噜嘴。
岫烟还是不明白:“这关春燕她娘何事?”
“姐姐忘了,那次莺儿摘了柳条儿和鲜花扎花篮子被春燕她娘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通呢!”
“原来是她啊!”岫烟笑道。
“是啊,那个咭咭哇哇,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老婆子!”
岫烟牵着黛玉的手在蔷薇架下面的太湖石板上坐下,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聊起往事。
岫烟问道:“春燕她娘如今还在大观园中侍弄花草吗?”
黛玉笑答道:“咱们贾府哪还养得起那些闲人,如今针线上的事都是咱们一堆婆媳儿自己动手呢?”
“难道你们府上连一个仆人也不曾留下吗?”岫烟追问道。
黛玉回道:“留是留了几个,都是家生子,没有别的奔处,自愿留下的,温饱而已,不拿月钱的。”说到此处,黛玉的脸上有几分尴尬。
岫烟拍拍黛玉的手背,调笑道:“留下的都是聪明人,他们就等着你们东山再起,他们好跟着享福昵!”
“但愿吧!”东不东山再起,黛玉倒一点也不在意,现在平淡的生活才是真幸福,不过贾府中无论男女老少似乎都对重振门楣十分极积,贾兰也就算了,就连贾环那小庶子也点灯熬油,汲汲于功名起来了,想到那混小子头悬梁锥剌股的情形,黛玉就忍不住咯咯笑。
“妹妹笑,什,么,”那个“呢”字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