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液跟青苔混杂的难闻气味,我的头脑也有些发胀。正恍惚着,顾飞跟百里佑就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下就撞在了他们身上。
“怎么了?”我探过去仔细一看,崖壁的缝隙里,斜长出一棵巨大的怪木,上面附着类似青苔的物质,大概都有一米长。本以为这树应该是朽了的,结果向上看去,树冠上却依然是颇有生机。
远看,就如同鬼魅一般。
我看百里佑在树根附近刨着什么,问顾飞,他也只是摇摇头。没多久,我们就看他从树里拿出了一个木盒,拿出来的一瞬间,这树就迅速腐化,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惊于眼前的变化,一下子愣在那里,百里佑取了木盒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木盒藏在巨树内部,时隔千年依然没有腐朽的痕迹。盒长大概二十多公分,盒身上不加一丝雕琢,但隐隐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也是难得。不知道这巨树里面设了什么机关,木盒一拿出来,就瞬间腐化。
我接过来就像打开,被娘娘腔拦下:“小白脸,你就不怕这里面有暗器?”
他这么一说,倒把我吓住了,我作势递给他:“那你来?”
“你可别害我了。”他又端详了一下这盒子,“爷收回刚才的话,这盒子这么窄,这么扁,就算藏了暗器,也不见得威力有多大。”
我狐疑地看了几下,心想拼了,反正大半条命都已经没了。抽开上面的盒面,里面是一张肉色皮革,摸上去,手感十分细腻光滑,不像是一般动物的皮那么粗糙。我将它拿出来,抖了几下,却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正奇怪着呢,百里佑就插了一句:“是人皮。”
我一愣,紧接着一个哆嗦,就把它甩了出去,正巧落在顾飞身上,把他也是一惊,轻轻拈了下来。
人皮?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把一张人皮藏在这种地方,有什么用意?又是谁,这么残忍,将人的皮都活生生地剥了下来?
百里佑从顾飞手里接过人皮,蘸了身上的血就往上抹,没几下子,就隐隐现出了文字。
他招呼我们过去看,我一瞧,可不是嘛,又是类似于篆书的文字,有一些区别,但大体能知道上边记录了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强行让自己振作一下,给他们解读这上面的内容。
原来,这个地方是在渠国受牵连的四家之一的肖家所建。当年,李家惨遭灭门后,不仅仅是叔梁王被恶鬼索魂,他肖家人也因为被牵扯其中(怎么个牵扯法,上面没有具体表述),从此鸡犬不宁,不得安生,甚至生下的孩童都离奇死亡,死状恐怖至极。
肖大夫心中恐惧,觉得是被恶鬼诅咒了,所以在得了叔梁王的准许后,在此修了这么一座七层浮屠,埋于山中,再由钩蛇守护,玉佛镇塔,希望能起到锁妖封魔的效果。
其间,卦师受叔梁王所托,开始查这件事,结果就在李家旧宅发现了“妖物”。肖大夫自告奋勇,照着卦师的要求,制作了双鱼玲珑盒。不过,他恐怕会有变故,偷偷留了一手,将“钥匙”也命人一并做了出来,只不过不曾上报给叔梁王,而是连同玉佛一起藏在了这座塔里面。
这么说,肖老太爷一开始就是为了找到祖上肖大夫制作的双鱼玲珑盒,什么受人所托,守着一幅画,估计也都是幌子。而这次让我来这,应该就是为了那把被藏起来的钥匙。他知道这里有凶恶的钩蛇,所以就让我来做这个冤大头。我看了看怀里揣着的玉佛,他娘的,利用也好,合作也罢,反正我们是搞错了,应该拿钥匙才对的。
“不,不可能。”我刚说完,娘娘腔就连连否认,“爷爬上去的时候,看的一清二楚,那佛龛里就这么一尊玉佛,哪来的什么钥匙?”
我拈起那张人皮书,在娘娘腔晃了几下:“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娘娘腔“嗤”了一声,往边上一靠:“指不定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唉……这下又白忙活了!
我小心地将人皮书放回盒中,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剥人皮来写字,其手段残忍至极,不论这内容有多大的价值,都暴露出那个人的变态和狠毒。
这人皮书记载着这个地方的来历,以及也揭露了肖老太爷的目的,但却没有说要怎么离开这里。我看百里佑坐那,靠在背后长满青苔的石壁上,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什么。
不只是他,大家的情况都不好,一个个都是身心俱疲、遍体鳞伤的,我就势往顾飞边上一坐,眼皮重得很,靠在那没几分钟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小白脸!你丫的快醒醒!”我是被人一把拖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天蒙蒙亮,但在这裂缝底下,依然是漆黑。娘娘腔拽着我的后领就往边上拖,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样东西——钩蛇。
百里佑刺进去的那柄剑,依然在它的眼睛里,它显然是认出了我们,狂暴地向我们发起攻击,步步紧逼。而它的目标主要还是顾飞跟百里佑,它要报瞎眼之仇。
“快走!”娘娘腔把我拖到了腐掉的巨树边,扒开烂掉的树根,崖壁下就出现了一个勉强能让一人通行的缝隙,阿佑已经在里边了,帮着扒拉掉挡道的烂木,回头朝我嘶叫了一声,就扑到了百里佑身后,娘娘腔看我在那发呆,又将我往里推了几下,“快走!”
我发着愣,只看见顾飞跟百里在拼死牵制住钩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