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瘴气过后,空气变得潮湿,清风拂过,开始带着丝丝凉意,苏朝夕瑟缩了一下,看来这鬼泽谷不禁横断了东洛和北蛮地界,还将气候也一起横断了,之前还是温暖如春,此刻却有些秋风萧瑟的感觉,不过好在出了瘴气后,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正午时分,前方横断一条长河,河水清浅缓和清澈见底,群群小鱼嬉戏游过,苏朝夕折起一根树枝走向河水,打算捉一条鱼吃。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只有人脏水,没有水脏人?扯淡!
苏朝夕站在河边,看着明明很清澈可一旦占到身上就比污水还污的河水,觉得自己想要骂人。这河的是故意的吧?平缓如布清明如镜的河水绵延百里,整个将前进的路死死挡住,苏朝夕举着个树枝无力的看着河水粘在衣服上将衣裙染脏,也没什么心情吃鱼了,好在河面不宽,水流不急,她拎着衣摆决定走过去。
当局者迷,苏朝夕走到对岸,看着本来就少的衣服现在变得脏兮兮的,一下惊觉,明明可以用轻功的,她怎么就走过来了呢?苏朝夕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自己不是一般傻,然后拧了拧衣服,听天由命了。
“这一趟下来,估计到了北蛮,我就真成了乞丐了。”苏朝夕叹息一声,笑了。
饿着肚子又走了许久,沿途的花花草草渐渐开始变少,树木也渐渐变多,不再有鸟鸣声,也不再有虫蝶,事出反常必为妖,苏朝夕放满了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
又走了几里地,地面开始有冰霜,风变得刺骨,苏朝夕瑟缩着往前走,树木又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地面的冰霜渐渐变成雪层,然后慢慢变厚。苏朝夕拖着疲惫的身子饥寒交迫的前行,须臾,树木全部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雪海,天空压着乌云,开始飘起片片雪花,苏朝夕呆愣的看着前方杳无人烟天地白雪一线,只觉得头胀寒冷,脚下的雪越来越厚,渐渐到了膝盖,苏朝夕想要抬腿都抬不起来,全身僵硬,嘴唇发颤,牙齿开始上下不停的打在一起,眼前全是白晃晃的雪,没有一点别的颜色,晃的眼睛疼,苏朝夕头一昏,眼一黑,倒在了雪里,再没起来。
……
“三公主,你就不能听奴婢一句劝,别去了,那边很危险的!”
冰天雪地里,一个身穿白狐裘衣的少女坐在马上回头看着一路跟过来的丫鬟和卫兵,一脸怒容:“回去告诉王兄,他别想拦着我去东洛,本公主就是要嫁,也不会嫁那个老头子家的,本公主心仪之人就在东洛,他不是想我嫁人吗?我这就嫁给他看看!谁也别拦我!”
言罢,少女脚狠狠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受痛抬起前蹄叫了一声,撒腿就跑。后面的丫鬟和卫兵连忙追了过去。
少女的马显然是好马,在如此厚重的雪上依旧轻盈如燕,让人望尘莫及,丫鬟看着干着急,对着一旁的卫兵冷喝:“快点!若是让公主跑到鬼泽谷去,小心太子殿下将你们的头都砍下来!快点!”
少女坐在马上回头,看着众人着急却缓慢的步伐,心中一喜,觉得今天肯定能成功,不料马突然抬起前蹄大叫一声停在了原地,少女皱眉:“踏雪,你怎么了?快跑啊,不然一会咱们就被抓回去了。”
马依旧原地不动,垂着头,用脑袋扒拉着地上的雪,少女诧异的看向地面,发现地上被雪埋了一个人。
少女连忙下马,发现地上的是个姑娘,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嘴唇冻得都发紫了,浑身僵硬,少女一惊,回头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卫兵,又看了看地上危在旦夕的姑娘,心一横,大叫:“快点过来,这里有个冻僵了的人!”
丫鬟本来还想为什么公主不走了,忽闻少女这么一喊,丫鬟急忙过去:“公主,天寒地冻的你先上马,这里交给我们。”然后回头看着身旁的卫兵小声说:“快把公主带回去,把那人也带回去,要是再让公主跑了,有你们受得!”
少女自知没法再逃跑了,便翻身上马掉头回去,走了没两步又回头说:“这人带回我那里去,我要收留她,你们小心对待,没了人我拿你们是问!”
言罢便骑着马飞奔而去,走了好远,少女坐在马上仰头看见前方玉雪关的城墙上,一个身穿紫狐大貂斗篷的男子负手而立,夕阳下,映的他如冰似雪的容颜上碎出淡淡的暖意,面如冠玉,貌比潘安。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少女被男子云端高阳的容颜姿态晃了晃神,回过神来时,马儿已经走到城门下,却发现大门紧闭,少女皱眉,抬头娇喝:“王兄,你这是何意?”
男子淡淡的看着她:“你不是走了,何故再回来。”
“还不是因为...小妹救了个人,人命关天,我说的是真的,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现在不开门,一会儿还是要开城门的!”少女赌气的看着他。
男子抬眸,远方出现大批黑色,一看就是之前追她的人马回来了,他嘴角微抿,清清淡淡的说:“你救的人可是在北蛮境地?”
“那是自然,我被你的人追着还没进鬼泽谷呢!”少女轻哼。
“既然是在北蛮境地,那就没有什么能比你五公主的命更重,既是如此,何来人命关天?你今日若是真跑出了北蛮,那将会有五百卫兵自刎谢罪,再加上你的随身丫鬟,统统活不了,你若真在乎人命,就再也不能逃跑。”男子轻飘飘的说。
少女一愣,回头看着已经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