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易喘着粗气,嗓音沙哑无力,就连抓着她的手都带着瘫软之感,但语气却是生硬无比,直击和硕的心:“出去!”
许是他的态度实在太冷漠,盖大楼在一边愤懑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啊?这可是公主,人家为了你跑了这么远,你怎么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啊?你还是不是人啊?做人不能这样!会遭天谴的......”
“盖师傅!”
盖大楼愣愣的看着扬声打断他的和硕,之间女子脸色泛白的抿唇,眉眼之间皆是愁绪。“盖师傅,你出去等我好吗?”闻言,盖大楼颇有气势的看了南宫易两眼,然后哼唧了两声出了去。
“盖师傅他不是坏人,他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说的没错。”南宫易盯着床顶繁复的花纹,目光空洞:“命不久矣,这也许就是我的天谴了。”
和硕一惊,连忙拽住他的手,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谁抢走一样死死拽住,接连摇头:“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走吧。”南宫易看了她一眼,又好像透过她看见了别人,目光没有焦点:“别在我身上做无谓的事了,事已至此,也许这就是命。”
“不会的!不会的!你还有救!我,我来之前有偷听到,苏姑娘知道你的病该怎么办!我去找她,我去求她,一定会有转机的!你不能放弃!我...我现在就去找她!”和硕说着就要走,南宫易慌忙将她拉住,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过于着急而急咳了起来。他躺在床上弓着身子咳嗽,霎时咳出一滩血来。
和硕登时就慌了,伸手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公主千金之躯,寒舍庙小,请回吧。”南宫易粗喘着气,嘴角染着血,头也不抬的冷道。
和硕伸出的手滞在空中,闻言不禁心头起火,她起身将南宫易强行按在床上,掏出绢帕为他擦拭血迹,南宫易皱着眉头想要制止,却被她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南宫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自暴自弃畏首畏尾,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不就是个死字吗?这世界上哪有人能永远不死的,你这么大个男人,因为这么点病就自暴自弃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和硕跑了这么远,不是为了看你这副鬼样子的!”和硕起身俯视着他:“刚才那个大汉你看见了吗?那是苏姑娘派来保护我的,既然如此他就一定有办法能联系到苏姑娘,苏姑娘知道你的病该怎么治。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之前,我不许你放弃!”
南宫易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和硕,在他的印象里,和硕还是那个幼时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乱跑骄纵矜弱的小公主,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和硕,已经变得坚强稳重了。时间真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和硕见他眼中不再充斥死意,便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了效果,看着面色苍白的南宫易,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为他盖好被子。“我去找他问问,你休息一下。”
闲来无事的时候,盖大楼喜欢看天,青城的天虽然晴朗,但总给人一种萦绕着薄雾看不清楚的感觉,他四仰八叉的倒在树枝上仰头叹息,还是郾城的天空好看,要么是晴要么是雨,干净利落的。
“盖师傅!”
盖大楼听见声音,探头出来:“诶,我在这儿呢,公主,你有什么事?是不是那人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和硕抬头看着躺在树上一脸忠心的盖大楼不禁失笑:“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有事想要问你,你先下来。”
盖大楼眯了眯眼,笑道:“公主,有什么事你就这么说吧。”
“盖师傅,这些日子多谢你照拂我才能这么顺利的见到他,但是你也看见了,他已病入膏肓无人可医,和硕希望盖师傅能念在这些天的情分上,再帮和硕一个忙。”
盖大楼某光一闪,憨厚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想我帮什么忙你尽管说,但就是有关苏朝夕的不行。”
“盖师傅,和硕就是想请盖师傅帮忙联系苏姑娘,这里人命关天情况危急,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帮我了,盖师傅,和硕从未求过人,这次就算我求你,帮帮我吧,他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言罢,和硕冲着盖大楼屈膝跪了下去。
盖大楼慌忙从树上蹦下来,好说好商量的去扶她:“不是我老盖不给公主你面子不想帮忙,而是老盖我真是无能为力啊,苏朝夕那人要是想帮忙,当初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就会帮了,如今且不说我没法联系她,就是有办法能联系,她不帮还是不帮啊。”
“只要盖师傅能帮忙联系到她,和硕一定想办法请她帮忙,求盖师傅一定想办法试试,你让和硕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和硕说着还要跪,却被他死死拎着没能跪下去。
看着公主这么为难求情的样子,盖大楼太阳穴都直突突,他就是个俗人粗人,要不要动不动就这么折磨他啊!苏朝夕那边本来就不好交代了,现在被这位公主这么一求,要是他真的联系到了苏朝夕,先不说人家会不会帮忙,单说他这个没按规定时间把人送回郾城的汉子就一定会被某苏痛骂,而且回去以后见了面还会被痛扁。
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活怎么每次都是他来干!
盖大楼的为难之情被和硕尽收眼底,和硕也知道他为难,可南宫易的伤病一拖再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犹豫下去了,她索性心一横,将盖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