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馨泪如雨下,李和政那张狰狞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那种心情,就像是益州城的时候一个人走在河畔,心里潮水般的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孤独和心痛。
往事一幕幕无比清晰的在脑子里闪过,一年半以前,那个她用碗砸晕了阿绿的夜晚,她遇到了高大帅气的南门毅,也遇见了这个美丽得不像话的太子,他总是装得傻乎乎的样子,就连南门毅这样的专业杀手都被他骗过去了。
楼台关那里,她为他留下南门毅一个人独自逃走内疚过,就连在路边堆雪人的时候堆出他的样子尽然还比南门毅还多。
山民部落的时候,她看见他被赤/裸裸的掉在木架上面,她发誓要把他带走...
雪地里,他背着她走了好远,他总是嬉皮笑脸的跟在她身边一声声的叫着她东家...她对他说:“小白痴,从今以后你就是姐的人了,无论是谁欺负了你,姐都为你出头...姐注定是要成为全天下最有的钱的人!”
她虽然是笑着说的,不过她说得很认真,不管那个嬉皮笑脸的小白痴到底有没有当真,但是她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当真了...
那个雪地里,他们遇到了找来的赵婉玉,他们相拥在了雪地里,一直从山坡滚到了山脚,他夺走了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她不甘心怎么自己的初吻却献给了一个下人,她说:“你怎么伸了舌头!”
他说:“没...是东家你先伸的舌头!”
她埋怨他没有胸襟,怎么一个大男人还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难倒非要一个女孩子羞得满脸通红的站在他面前委屈的哭得梨花带雨他才会满意吗?她不懂...
从那以后,她没有再提那一吻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提,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秋霜县的玉屏山下,他无情的把她丢下,把她丢给了一群无比陌生的人,他没有问她一个女孩子到底怕不怕。他甚至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到底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心里埋怨他为什么没问,可是他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不舍得他离开,甚至还很难过。浓浓的不舍让她忘记了对他的埋怨。
雪没入膝盖那么深,她是滚着的追出去了三个三包,她叮嘱他一定要回来看她,她叮嘱他一定要保重,不管什么时候。不要逞强,遇到了山贼,该躲的时候就躲,该行贿的时候不要拉不下面子。
可是他的回答却是无情得让她心痛,他说:“知道了,东家,你还有完没完...”,她始终还是没有得到她隐藏在心底里期盼的那一句带她一起走的话,她其实想对他说,褚家寨。我不想留,县令,我不想当!
她多么想告诉他她不要当什么县令,她真的很害怕,褚家寨的人她不熟,为什么你走了,却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可是他却说他要听歌,她说:“好!可是今天没有带琴...”其实她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东家今天其实不是要来和你送别,而是要跟着你一起走的...”
她流着泪为他唱完了歌,可是他连头也没回。她的歌都还没唱完马车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处...甚至连一个冷漠的背影都没有给她留下...
她很伤心,心里的话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却也没得听到想听的话,她失神的从山坡上走下来。可他最后却又让人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家...如果我没有再来见你,一定让全京城的人都跟着我一起唱这首菊花残...”
就这一句简单的话,她所有的埋怨,所有的失望,所有的苦涩全都被冲得烟消云散。她疯了似的向他离开的方向大喊:“你敢...我不要听你唱歌...只要你回来...”
因为这句话,她以为他心里有他!他说留下,那就留下吧,他当县令,那就当吧!
...
难过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无聊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喃喃的念叨:“都多长时间过去了,小白痴...你是不是已经安全到了京城,怎么都不知道给东家我来一封信,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她期盼的人没再出现,等待的信也没来!
她不甘心,她即便是受了重伤,脑子不正常了,一年之内醒来了十二次,她却执着的朝京城来了九次,可惜,有八次都还没走到京城就又犯病了...
她想,既然你不来见东家我,那东家就来找你吧...
铛...的一声,脑子里所有的画面好像被一个无情的铁锤敲碎,这一下,好像是心都跟着碎裂了,眼睛里又出现了李和政那张明明应该很美,此刻却无比狰狞的面孔。
仿佛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才想到她是有多么的孤独,没有一个可以哭诉的人,就连一个家都没有,从穿越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流浪。
头顶上那个熟悉的影子闪过,她的心里这才升起一丝暖意,她不是一个人,最起码还有这个该死的偷狗贼是真正的朋友,不是吗?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偷狗贼,你怎么这么傻,就让我这么死在这个人手里又有什么不好。”
头顶之上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耀眼的白光刺得她的眼睛出了朦胧的泪光,便什么都看不见东西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隆的巨响,尘土弥漫,石块飞扬,凝目看去,才发现原来是游小江又吃了败仗!原本一块巨大无比,用来做假山的石头,已经被他直接用身子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