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赵跃民自己有了孩子,能够理解董晴的苦恼。都是孩子,为什么别的人就能够比自己高人一等。
赵跃民真正把事情办起来,这才发现难得很。他托了计财处的处长,处长又托事务局局长,一层又一层,辗转反复好几次,请客送礼再加上帮忙安装了两部电话,这才让省第一幼儿园的园长松了口。
赵跃民心想,这可比自己谈生意累多了。
一连忙活了将近半个月。赵跃民终于将园长同意的消息告诉了刘国光。
刘国光夫妇听了欣喜异常,他们没料到,自己一直犯难的事情,就这么被赵跃民搞定了。听到赵跃民帮别人安装了电话,又是唏嘘钱用得多。
那个年代,安装一部电话的费用需要几千块,相当于普通职工几年的工资,一般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去幼儿园报道那天,赵跃民开着车送着刘国光一家到了省第一幼儿园。
省第一幼儿园,果然不同凡响。教学楼豪华气派,户外活动场地宽阔安全。教室宽敞明亮,寝室温馨舒适,还有独一无二的娃娃餐厅和活动室。条件甚至超过了很多地方上的小学。
董晴见那么好的条件,也是激动得手舞足蹈,将自己的孩子送进门登记报道,出了门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你看你,跃民哥帮咱们办成了事情,你怎么还哭了呢?”刘国光一脸无解。
“我那是高兴。”董晴抹着眼泪道,“跃民,有些事情,对于你来说是件小事。可是,对于我们家来说,那可是件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国光没什么用,帮不了咱儿子,还多亏有你这个大哥……”
赵跃民看着董晴一脸幸福的模样,笑道:“没事,国光跟我就是一家人。你们家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事情。”
“嗯,跃民哥,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董晴双手攥在一起道,“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行了,行了。我没别的要求,到时候,你不要经常在家数落国光就行了。”赵跃民笑道。
“他有你这么个厉害的领导,我在家夸他还来不及呢。”董晴破涕为笑道。
“走,我送你们回家。”赵跃民指了指轿车。
“咦?跃民哥,你走路怎么有些摇晃?”刘国光问道。
“没事儿,没事。”赵跃民回答道,“这几天,东跑西跑,估计有些劳累。”赵跃民咳嗽了几声。
刘国光看着赵跃民脸色发黄,眼神有些浑浊,嘟囔道:“今天一早,我就发现你说话声音不大,细声细气的。”他把手放在赵跃民额头一摸,叫道:“怎么这么烫?”
“你看你,跃民哥都发烧了,你还让他为我们儿子跑关系。”刘国光脸立刻板了下来。
“我……”董晴脸上也是写满内疚,“我也不知道跃民哥带着病呢。”
“没事,没事,我回家睡一觉就好。”赵跃民摆摆手不以为意道。
董晴和刘国光说什么也不答应。刘国光接过方向盘,直接把赵跃民送到油田医院进行检查。
到医院里又是拍片又是ct,一通检查,检查结果下来是肺炎,需要挂水。
赵跃民准备到门诊部坐着挂水去,却被董晴拉到一旁。
“跃民哥,怎么能让你在这里挂水呢?不行,不行。”董晴摇头道,“我给你安排一间干部病房。”
“没那必要了吧。”
“不行!”董晴似乎有些生气道,“跃民哥,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你帮着我们家里跑东跑西,你生病了我还让你在门诊挂水,这我良心上过不去。我是这个住院部的护士长,是医务人员,你得相信我的判断。”
赵跃民没有办法,跟着董晴到了住院部的病房。
此时,正值流行感冒高发期,淡淡消毒水洋溢在空气里,医院门诊部挂水处已经人满为患了。小孩啼哭,老人呻吟,门诊部里嘈杂不安。
而此时的赵跃民,却一个人无比清静。给他安排的干部病房,干净敞亮,几株常青植物在窗边。还罕见的配备了一台电视机。赵跃民估计,董晴安排的病房,平日里那些局长和副局长入住的。
尽管外面嘈杂无比,走道人来人往,可是门一关起来,赵跃民即可领略到独有的一份清静。
某些成功人士和领导干部,总是说,家有黄金万两,不过一日三餐,家有良田万顷,不过只睡三尺宽的床。
问题是,睡哪里,很重要。睡火车站和睡别墅,那能一样吗?吃糠腌菜跟吃生猛海鲜,也能一样?
在沙漠里的清静,不值钱。可是在嘈杂的医院内,能够寻觅得一份清静,那就是不是人人能做得到的。
幸福,来自于对比。
来照顾赵跃民病房的,是他见过的油田医院最漂亮的小护士,瓜子脸,模特般高个,一双腿笔直修长。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作为护士长的董晴特意安排的。
“赵厂长,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小护士甜甜的声音能酥掉呀。
赵跃民发觉,这个小护士,似乎有些过于殷勤了。一个上午,连续三次来检查挂盐水的进度。
与此同时,他还能从小护士眼神中读出一种崇拜,一种想与他沟通的愿望。
毕竟,在油田,他赵跃民还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每次大的国企改革浪潮,总能看到他的身影。即使赵跃民结了婚,油田还是有不少女职工对他还心未死。
住了院后,赵跃民跟董晴和刘国光说,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