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内,晶莹的蜈蚣已是变的漆黑,给人一种油光冒亮的坚实感。随之,耀眼的金色光晕从体内层层涌出,金光缓缓收敛裹上背腹。
刹那间,蜈蚣张开毒钩,生机重燃,通体金光流转,宛若黄金所铸,巴掌大的躯体已长至一尺有余。
与此同时,耸拉在长凳上的手臂慢慢抬起。
“东升……”
苏香灵面露喜色,紧紧盯着恢复意识的赵东升,生怕再有闪失。
“水,水……”声音断断续续,失血过多带走大量的水分,只见他嘴角已是干裂开来。
急忙在堂内四处翻找,这儿也没有,那儿也没有。一阵翻箱倒柜,破烂的石堂翻了个底朝天,哪见得一滴水。
“水……”
冷色一闪,苏香灵来到身前。
锋利的长剑划过娇腕,鲜红的血液滴滴落下,顺着口唇流在嘴里。
看他喉头微动,顿时放下心来。眼神不自觉的又落在了脸上,望着那道伤疤,心中怅然道:“人各有命,不知他醒来后又会怎样……”
娇腕高举,残血两寸尺,颜若玉,冷冰霜,心猿意马斗沧桑。
昏暗的光亮映入眼帘,面前,苏香灵焦虑的望着自己,脸色似有苍白。
“苏姑娘……”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赵东升缓缓坐起身来。胸腹一阵疼痛,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见他醒来,苏香灵急忙收了手,藏在身后。
嘴里一股腥咸的味道,又略带有几丝香气。赵东升抬手擦了擦口唇,一抹鲜红的血液染上手背,嘴上迟疑道:“看起来伤的不轻啊……这口中淤血还未干了。”
他浑然不知昏迷后的状况,竟将其误以为是自己的淤血,奈何苏香灵也是闭口不言。
“苏姑娘,小心那鸩心岭妖人,切莫要他伤了你。”说着,急忙捡起杀猪刀,眼神里满是戒备之色,不住地四下张望。
筋骨刚刚复原,哪容得他如此折腾。一阵剧痛传来,又踉跄的摔倒在地。
看他一惊一乍傻傻的模样,苏香灵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其实,因他一句关切的话语,顿时让心里舒坦了几分。
冰霜娇颜一阵轻笑,如金盏之上一滴蜜露,冷艳中又多了几分爱怜。赵东升心神一滞,愣了片刻。
望着他呆愣的模样,苏香灵侧过脸去。“那妖人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缓过神来,心中不明所以,那阴途难对付的很,怎又莫名其妙的死了。
苏香灵少有的道:“你猜。”
“苏姑娘道法高深,竟是将那妖人给宰了,赵东升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着石堂内就此二人,自己又昏迷过去,不是她杀的又能有谁。直道她好生厉害……
听他傻里傻气的说着,苏香灵也不反驳,道:“赶紧找找出路罢,不渴死饿死也能憋死。”说着,向后挪了几步。
步子一退,只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起脚一看,不由得惊叫一声。
“啊……”
脚下哪是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实乃是正在舒活着腿爪的金蜈蚣。爬得正欢,却被她一脚扁上。蜈蚣似有恼怒的立起半个身子,张开毒钩,死死望着苏香灵。
“小酒,你怎么跑出来了……”见它比之前大了很多,赵东升猛地一愣,随即伸出手来就要将它抓起。
金蜈蚣猛的缩身退开,滴溜溜地爬向脱下的躯壳。
望着地上一团皱皱巴巴皮壳样的东西,赵东升皱起了眉头。见他心中不解,苏香灵道:“金蜈蚣……哦,你那小酒,方才蜕皮后才又长了如此之大,那便是它之前的躯壳。看样子,它要将其吃掉了。”
只知蛇会蜕皮,对蜈蚣了解甚少,却还要将其吃掉,真是奇特。
“小酒真会过日子,脱下来的破衣服还要收走,好生吝啬……”
苏香灵只觉无语,说道:“这你就不知了,那躯壳却是好东西,服之可祛病养身。”
听她如此一说,赵东升两眼放光,只道:“那我便替它收下了,改日拿来泡酒,宴请诸位。”
心中窃喜,忍着身上的疼痛挪了过去。随即一把抓起金蜈蚣,一股脑地将它塞进竹筒,盖好了盖子。接着捡起地上的躯壳,收进衣襟,一阵心满意足。
苏香灵瞥了一眼,不屑道:“无耻……”
二人调息恢复了一阵后,“苏姑娘,我去四处查探查探,看堂内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被关在这石道石堂内已是许久了,他已按耐不住。不知石门外的司马天鹤与施月娥又是怎样,见自己被关了进来,应该很担心罢。
“嗯。你身体不便,在堂内好好寻找一番,我去那石道瞧瞧。”拿起一盏油灯,苏香灵没入黑漆漆的石道内。
赵东升拖着身子,在乱糟糟的堂内查探起来。两眼一撇,不由得瞄上死相凄惨的阴途。看着地上的一条手臂,还有腹间淌拉出来的内脏,忽觉一阵作呕。随即又感叹起苏香灵出手果断,竟打斗的这般惨烈,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此次他也是因祸得福,一直困扰在膻中穴的阻塞总算解了,小周天功夫已能顺畅循环。只是这阻塞却又到了眉心穴,使他心生疑虑摸不着头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直道是人生命数,悲喜无常。来来回回,往往返返。
摸下这里,碰下那里,仔细查探了几遍,别说机关暗道,连个蚂蚁洞也没有。
全身又是一阵疼痛,赵东升就近倒在了身边的大椅上。眼下一望,顿时觉着别扭的很。堂内多是长凳油灯,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