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君和唐攸攸站在一起让乙裳有些莫名其妙,看见唐攸攸那么悲伤,她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特别想上去安慰他,抱抱他。
不过,他虽然年纪比自己小,这么长时间没见,已经高出自己许多了。
如果上前拥抱安慰的话,感觉像被抱在他的怀里了,那样会忍不住脸红耳赤的,也绝对很怪。
所以她还是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唐攸攸的这句“简大哥,已经死了”让乙裳整个人瞬间就木然。
她愣了一会儿,开心地大笑起来:“攸攸啊,你还真有闲心啊!故意跑来,摆这种表情,就为了跟我开玩笑,逗我一乐吗?你还真是很费心思呢。”
乙裳不停的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
只是看着唐攸攸依旧那副表情,她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
看着她冷静下来,唐攸攸还是忍痛说出了事实。
虽说当时自己也参与进了战斗之中,对付的是化成本体的毕隐,不过也是间接造成这个事实的人。
可江思君表面上只安排了这几个人上场,暗处其实还有几个金果期老祖随时恭候着,即使自己不冲上去,他们怎能逃得掉呢?
曾经那么坚决地说出豪言壮语,自己一定不能受到这个恶毒女人的控制,不能再次伤害你们,可是依旧是没有做到,甚至连宗派都拱手让人了。
眼看着现在的宗派一步步地沦为她们这群恶人的玩弄的工具,自己就算再不愿意又能怎样,同归于尽么?到了地下又如何能够面对唐家的祖宗。
若是老祖宗唐明能够有一天回来,那么一切的一切,就不再是虚妄了。
“简大哥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毒,被好几个人刺穿心脏而死的,死时很快,没什么痛苦。”
唐攸攸说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穿着红色罗裙的女人的背影,又看看乙裳冷静下来的面孔,心里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本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何会走上这一步呢?
乙裳从大笑转为呆滞,又转为面无表情,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如同毕隐即使亲眼所见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她又不愿意去证实,她的心纠结矛盾。
既想要去云宫确认这个消息。又怕知道,万一是真的呢?
在冥想之中,似乎有一只冰冷的手挖开自己的掌心,放了一个柔软顺滑的东西进来。
乙裳低头看过去,是一块蓝色的布帛。
抬头起来,眼前的人却不见了,风中也没有了其他人的气息,仿佛刚才的两个人没有出现过。
她慌忙地将它展开一看,很奇怪的,里面绘制的居然是云水滴的图案。图案上那两句诗愈发的明显了。
“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刚才唐攸攸明显在这个女人的监视之下,偷偷地拿给自己这块手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云水滴画在上面?
乙裳乍听简莫离已死,脑袋里根本不能如平时一般运转了。她纠结着到底该如何做,相信还是不相信,她们的目的,似乎都想不出了。
她沿着小径慢慢地走着,山里大概昨天下过雨,今天又是阴天,道路泥泞污了鞋面却浑然不觉。
边思考着问题。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清醒过来时,却发现站在了刚才远远望见的炊烟袅袅的房屋边上。
这里有一片竹林,翠绿欲滴的颜色。让乙裳忍不住驻了步。
透过竹林茂密的竹子,看向篱笆做的院墙的小院子,她发现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做着什么。
乙裳不知为何就被他们所吸引,屏住气息靠近一些,看了过去。
这似乎是一个农家的院子,院子里角落堆放着稻草扎成的垛。男的悠然地用着陶杯品茶,舒服地躺在藤椅里。
而女的似乎在篱笆那里背对着自己做着什么事情,用着一个小锄头,一下又一下,很认真的样子,似乎是在种着什么东西。
乙裳将从亡故的师兄那里,打赌赢来的隐身项链戴在身上,隐匿气息和身形之后走了过去。
她站在女子的身后,从上往下看,不由得身躯一震。
这个女子正小心翼翼地种着一株鹅黄色花苞的野菊花,小小的花苞,压得暗绿色的枝条都有些弯曲,不过那些花骨朵都傲气地挺起胸膛向上伸着,花瓣似开未开,仿佛有一阵阵野菊花的幽香扑面而来。
她听见这个女子高兴地对着品茶的男子说:“兴哥,你看,我前几日移植过来的菊花都活了呢,一定可以开得美美的,我们的院子里不再会色彩单调了,秋味的感觉浓了呢!”
乙裳如遭雷击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这情景,不是一直就在自己的脑海里么?
她苦笑着,将手中的锦帕收起,再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两件东西,左手的是一块刻着青竹的玉牌,玉牌显得圆润光泽,似乎上面每天都会被人擦拭摩挲,而右手则是一支精致的翠笛,未曾吹起,就能感受到里面音色的美妙动听。
但是如今,这笛子的上面,现在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痕,从第一个孔的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另一端。
乙裳呆若木鸡地看着这支笛子,她举起了右手的玉牌,想想又放下,又举起,又放下,如此做了好几次之后,手最终还是直直地垂下了。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前所未有的厉害。
将两样东西重新收起来,拼命地捂着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