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彩儿隔日一早神清气爽地去上工.她一下子解决了两件事情。潘老太的刁难是一件,另一个,从和潘翠儿的对话中,她相信她暂时稳住了潘家,也许潘老头还对她不太放心-----她总觉得她该想起来什么,否则危险就一直不能离去。
店里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虽然主打菜品仍然是馄饨套餐,但其他的药膳也能跟着卖出去不少。乔其善没有拿上个月的分红,潘彩儿索性也不拿自己那份,这才一个月,应该把钱更多投入到店里,而且也能防止潘家人盯着她赚的钱。
走在去其膳堂的路上,有些赶去地里的村民和潘彩儿打招呼,她也热情地一一寒暄两句,虽则她前身和这些人都不怎么说过话,可借助乔大夫的大旗,谁都知道潘家彩儿如今可聪明呢。
“彩丫头,你这又是去乔大夫那边儿啊?”挎着篮子的正是潘家村村长家的亲戚。
“是去‘其膳堂’那里,我不是在那边帮工嘛。”
“是啊,一个月给你多少工钱啊?”村人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往往直来直去,不讲究委婉。
“没几个钱,都交给我家祖母了。”
“呦,真是个孝顺女子!”
顺手的事情,潘彩儿怎能不为自己刷刷在村里的好感值呢。
到了店里时还是早上,除了三五个来这里吃馄饨套餐当早点的客人,并没有其他人。
潘彩儿跑去厨房里和方叔打个招呼,方叔人虽说不了话,但耳朵没问题。看着厨下的食材也都准备妥当,心道小霞这个娃真是个人才,谁能想到平时只会翻检药材的童儿,现在能采购跑堂一把抓呢。
正琢磨着研究一下怎么拓展市场,就见到店里猛然走进一名大汉,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他甫一走进来,店里的阳光都被他遮掉一半。
“大夫,哪个是大夫?!”
“你找大夫要去隔壁,这里是饭馆。”潘彩儿瞧着他满脸焦急,赶忙指给他看,又回头问坐在那里学打算盘的小霞,“乔大夫没出门吧,要不你带着这位客人过去吧。”
小霞抬起头看了那来人一眼,“是还没出门。”神情颇有些古怪。
潘彩儿马上明了,乔其善这是还没起床呢!此刻谁去叫他起来,谁就得倒霉挨上一顿。
“那个,他就在隔壁那院子里,你出门沿着右侧的小径走就能找到。”后面说的都是废话,两家房子挨的如此之近,根本不需要找。
“这里叫‘其膳堂’难道不是医馆?”来人瞪了她一眼,仿佛怪罪她耽误他功夫一般。
然后转身出门,刚走出几步,却又回转来。
“不对,我就是要来这里的。”
潘彩儿莫名地看着他。
这大汉一屁股坐在潘彩儿对面,搔搔头,又看看潘彩儿,目光有些犹豫。
“这位大叔,您到底有何贵干?”
“我今年才二十五!”
“哦。”潘彩儿瞧了瞧他下巴处浓密的胡须。
“我听人说,”他续道,“这里有个‘其膳堂’,能把药弄得不那么难吃。”
“我们其膳堂是经营药膳的,注重食补,并不能起到药到病除的疗效,只适合平时强身固体之用。”潘彩儿赶忙解释,她这里本质还是个饭馆子,可别让别人传得太玄了。
“药膳?”大汉有点呆怔。
“对,我们把一些吃食里加进合适的药材,能做到在吃菜的同时保养身体。”
“你也不是大夫?”
“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我们的药膳方子都是经过乔大夫亲自斟酌制定的,更有一些经年的老方子,经常吃效果还是不错的。”
“那你这里有大人么?”
潘彩儿心说这是来干吗的,让他去隔壁他又不肯去,又跑这里来嫌弃自己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大人。。。
她只好仍然端着笑,“抱歉,这里我是掌柜的,你有何事和我说好了。”
旁边还有一个客人吃完了饭正起身会钞,闻听大汉的这番啰嗦,好心过来帮着解释,“这里是吃饭的地儿,一向是彩丫头主持着,你要看病得去隔壁找乔大夫。”
“不是,我不是想找大夫,就是想找‘其膳堂’。。。的大人。”他看了眼潘彩儿,好像有啥事难以启口似的。
那客人见他这作态,感觉自己懂了,露出微妙的笑来,又觉当着小女孩的面儿不妥,就拉着那大汉走到门口,低声道,“你有何难言之隐,她这店里没那些个能帮你的,还是找大夫吧。”说完还鼓励地拍拍大汉肩膀。
大汉见客人也有三四十岁了,便直言道,“不满您说,我媳妇儿到了日子就腹痛难忍,满床打滚,咱这边都是男大夫,她也不肯去看,说这不算病,可我瞧她每个月都这么煎熬,疼得脸色煞白,心里着急呐。”
那客人没想到自己会错意了,怪不好意思的,“原来是------”可他从来不管自己婆娘这些事,女人全年三百多日,天天干活,连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这种小事儿还需要男人费心么?他摇摇头,“那我可帮不了你了。”便迈开腿走了。
大汉一旦和人说了,此刻也不顾及潘彩儿还是个女娃子,把这话儿又和她说了一遍。他说的隐晦,潘彩儿却听得明白,这不就是痛经嘛。
“您给她熬上碗红糖姜汤,加入大枣,多喝几碗,能缓解疼痛。”
大汉摇摇头,“不管用。以前,我们在别处开得有药方,喝了能止痛,可她嫌药苦,又说这不算病,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