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继前些日子二皇子包下烟雨楼请学生相聚,琛王要硬闯入内用膳,引得众人围观之后,今日又成了邯郸城内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往常热闹非凡的烟雨楼,今日格外的冷清,手持长剑的士兵将烟雨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闲杂人等看热闹的百姓都被驱离五丈之外。
烟雨楼从楼上到楼下空无一人,掌柜与小二们在琛王失踪不久都被官兵扣押,带回了京兆尹审问。
凌少峰与楼十四骑着马儿狂奔而至,刚刚下马便被守在楼外的士兵给拦住了。“来者何人?烟雨楼涉及琛王失踪一案,已经被封锁,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凌少峰蒙着面纱利落的翻身下马,冷冷的扫了眼那士兵,随手将没有马鞍的马儿扔给身后的十四。
这些守着烟雨楼的士兵,腰挂大刀神情严肃,灰色的衣服前面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尹字,想来是京兆尹的兵。
“本小姐叫凌少峰,是琛王爷的好朋友,刚刚得知琛王爷在烟雨楼失踪,特意赶来帮忙寻找,本小姐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楼十四接过缰绳,合着自己的那匹马儿一起,栓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之下,快速的来到凌少峰的身后,清冷的目光少见的担忧。
那士兵一听,想到前气了几分,“请凌小姐别为难属下,上面有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入,属下不能放你们进去!”
士兵心中有几分相信凌少峰的话,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凌小姐的身份,没有得到上面的命令,当然不能放两人进去。
凌少峰内心焦急,双手交叠于身前,淡然自若的站在被围的烟雨楼门口,目光清亮的望着烟雨楼内不停走到的士兵。
她刚入邯郸,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女子,行事很不方便,加上,前几日很多人都亲耳听到,她是玄琛的好友,她不能再像以前在北周那样,一不顺心便嚣张硬闯,她不能莽撞的做出任何影响玄琛的事情。
凌少峰静静的站在原地并不离开,清亮的双眼有意无意的用探究的目光,从烟雨楼敞开的大门遥望里面官兵搜查的情形,敏锐的双耳如收听器一样,悄悄的接收着楼中官兵们细小的谈话声。
‘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整个烟雨楼没有任何被破坏的地方,前后院子都很正常,不像是劫持案件。’
‘照理说琛王行动不便,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人带走,会不会是琛王自愿跟别人走的。’
‘有可能,琛王消失的茅厕也没有什么发现,琛王爷和他的轮椅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听到这里凌少峰心中明白,这些士兵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想要找到玄琛还是要靠她自己,一个旋身便抬脚走越过身后的十四,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走,咱们去后巷。”
任何一家酒楼,或说任何一个宅子,都有仆人小斯进出的后门,有后门便有后巷,说不定她们会在那儿找到些线索。
楼十四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抬脚便跟了过去,解开栓在树上的马儿,将其中白色的马儿缰绳递给凌少峰,自己则轻轻一跃翻身而上。
凌少峰不逞多让,轻点脚下拉着缰绳飞身而上,稳稳的落在马儿光滑的背上,双腿用力的夹着马儿的腹部,小手轻轻的拍到马臀,慢慢悠悠的朝着烟雨楼后巷走去。
这烟雨楼的后门也被官兵给守着,但是,因为后巷子是许多店家共用的,并没有阻止行人的来往。
蒙面少女凌少峰骑着大马,来来回回的在巷子里走了好几个来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一个翻身下了马,跪在墙角仔细的看了又看,细心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楼十四被凌少峰禁止入内,只能在巷子口等待着,瞧着凌少峰紧锁着眉头认真的东看西看,心中好奇却静默不语。
凌少峰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地上那条十分模糊的直线,间隔一丈的距离有另一条很模糊的直线,像是马车经过留下的车轮印,却没有车轮撵压的痕迹,而是淡得不可见的如细网一样的直线。
“找到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确实就是马车行驶后留下的痕迹,不同于其它车轮明显的凹凸痕迹,而是为了减小马车行驶的声音,车轮被人用粗布包裹,留下的痕迹才会如此微不可见。
凌少峰这次连白马也弃了,直接扔在巷子后面,运用渐渐娴熟的轻功,追着马车车轮的印子出了巷子,跪在地上仔细的查看地上的痕迹,“传消息给其他人,让他们立刻赶回来!”
这句话,凌少峰是对等在巷子口,坐在马上的保护她的楼十四说的。
“诺!”楼十四一直站在巷子外,看到凌少峰冷漠的小脸像是春风吹过一般,温润缓和了一些,如蝴蝶一般飘然而来,直接对他下命令,立刻恭敬的应下,轻松跃上马背,从怀中摸出一个口哨吹了几下。
凌少峰跪在地上认真的辨别了好一会儿,才从杂乱无章的痕迹中找出了自己要的那条,直起身选定一个方向,运起轻功追着离去。
楼十四收起小哨子,将凌少峰弃了的白马儿唤了过来,牵着白马一起朝远去的淡绿色身影追去。
邯郸城外,一辆小小的马车被三匹马儿拉着,正快速的奔驰在风景逸人的郊外小道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少峰玩儿!”
赵玄琛幼稚纯真的声音可怜惜惜的从马车内传了出来,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和沙哑,怕是早已哭过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