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芜现下是大公主,但却在咱们府中住下,虽然说这孩子抱着给王嬷嬷报仇的心思,但到底对你也没有害处。”
说到这里,太夫人抬眸冷然的看着景正明,眼里那冰雪冷芒让景正明都不由得怔了一怔。
太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插手孙氏和景盛芜之间的争斗?
“当年我眼瞅着孙氏对那个女人下手,没有吭声,就是让她们自个儿争斗,反正咱们也不会落得什么坏处。如今,盛芜要和孙氏争斗起来,你自不必管。”
“高门大户间的争斗向来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个女人身为当家夫人能够被孙氏拉下来,只能说她手段不够狠,这样的女人做了主母,景府也不会在朝堂上屹立不倒。”
说完,太夫人凉薄的看了景正明一眼,“如今,盛芜眼看是个更中用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母亲,儿子如何能够眼看着雅琴被盛芜拉下来,当年雅琴害死了冷初雪,只怕盛芜不会放过她!”景正明着急的说道。
“砰!”太夫人将手中的青瓷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怎么,当年你能够舍弃了心头挚爱的冷初雪,如今不过是一个孙氏,你就舍不得了么?”
“不是儿子舍不得,到底孙氏给儿子生养了两个女儿,盛颜更是贵为御王侧妃,这若是孙氏陡然一下子没了……”
看着太夫人越发冰寒的脸色,景正明讪讪的住了口。
“你说的,我都想过。盛颜如今嫁给了楚御,当了侧妃,但是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盛雨一个人,能够折腾到哪里去?”
“只有盛芜,现下是朝廷亲封的大公主,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日后。她的前程可还远着呢。”
听完了太夫人的话,景正明也沉默了下来。
母亲的话,他是相信的。
西院儿中,景盛雨服侍着孙氏将那碗子燕窝梗米粥喝完了。方才悠然扶着孙氏躺到了床榻上休息。
“母亲,听闻三姐姐的东院被父亲给翻修了一遍,又添置了好多的稀罕东西进去,着实让人看着眼馋。”
景盛雨给孙氏摇着白玉柄的金川扇儿,淡淡地说道。景盛芜进宫的这段时间,她在府里和孙氏不是没有想过要折腾东院的人,尤其是那风月两个丫头,都让景盛雨存了很大的警惕之心。
但是还未动手,便是被太夫人发觉给拦了下来。有太夫人相护,景盛雨和孙氏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对东院的人动手了,毕竟,太夫人年轻时也是在这府中纵横盘踞多的人物年,岂是她们母女能够撼动的?
“那个小贱人,如今封了大公主回来。只怕是更加得意了。连老爷都不能动弹她分毫,你我又能如何?”
正躺在榻上,享受着这难得凉意的孙氏睁开眼,恨恨的说道。
“如今,就连太夫人都开始护着她了。”
看着孙氏这段时间,因为在西院儿禁足,而足足消瘦疲惫了一圈的脸色,景盛雨暗自叹了口气。
暗龙山上的事情,她已经听二姐景盛颜说过了。如今这盛芜的棘手程度几乎超过了她的预料。现下再看母亲,也不过是这样罢了。看来。自个儿也该为自个儿打算打算了……
心思活络了开来,但是景盛雨面儿上丝毫不显,只谦恭的拿了那白玉扇子给孙氏恭敬的扇风。很快,在这习习凉风之下。孙氏便陷入了梦乡。
东院。
“小姐,这院子让侯爷翻修的挺气派的呢。”雪月睁大了眼睛瞅着崭新的东院,好奇的对景盛芜说道。
如今的东院不再是之前那个虽然气派,富贵堂皇中带着点俗气的院子了。在这东院的周围,全部都是莲池,正值六月酷暑。各色莲花在这莲池中竞相绽放,让人只感到心旷神怡。
而在这莲池之上,横架着一座酸梨木雕制缠丝儿木桥,也是这东院如今唯一的进出之路。在如今的东院若是想要偷听墙角,只怕是再也不能了。
缓步走上了这木桥,景盛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设计,是她亲自开口向景正明要求的。如今看来,效果还挺不错。
进入了西偏厢,景盛芜在正对门的美人靠上慵懒的歪坐了下来,让小丫头过来拿着美人拳捶腿。在那青悠堂呆了这许久,景盛芜的腰肢早就酸痛不能忍耐了。
“小姐,这太夫人赏赐的东西倒是真真儿好呢,尤其是这轻纺雪月纱,整个楚国一年也不过十匹,咱们府上也就三匹,一匹在侯爷那里,一匹在夫人那里,一匹现下就在您这了。”
雪月抱着太夫人给的东西再次细细的看了看,那金光灿灿的锞子和珠玉琅瑗晃亮了她的眼睛,旁边儿的丫头清音也好奇的张大了眸子。
“太夫人突然对我这么好,不过是看我对相府有用罢了。”景盛芜根本懒得看一眼这些赏赐,让雪月将这些东西收进了库房。
雪月从旁边儿接过了清音手上的白纱布,给那卧在榻上养伤的风月裹上,方才担心的说道。
次日清晨,一大早儿景盛芜便被雪月叫了起来,赶上赶下的忙碌着打扮。景盛芜睡眼朦胧的看着雪月和清音手里的各种各样的珠宝,华丽衣衫,不由得打了一个呵欠。
“你们这是干嘛?”
“小姐,昨儿个深夜里阖府上下传下话儿来,说是御王与景侧妃回府,要好生准备着!”雪月说着,将手中捧着的粉色雪月轻纺鲛珠纱后缀头冠就往景盛芜头上按。
清音将手中捧着的孔雀羽金线轻纱裙袍便是往景盛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