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国公府,顾明暖转移二姐姐的注意力,在伯祖母面前一样肩负转移话题的重担,她同伯祖母不一样,一点都不为父母担心。
横竖父亲现在听娘娘的话,又有萧阳在一旁护着,她操心的事儿要少许多。
“二姐姐提过萱姐姐有把柄被宁侯夫人抓住,方才我见李公子好似将证据交给您了?”
姜氏最后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枝叶,衍儿怕是念着皇后,这事就算是她想管都管不了,衍儿的脾气……太倔了,认准一人百折不挠,也不知他像了谁。
“宁侯夫人看上萱丫头大半的原因在顾氏有银子有名,在外人眼中顾家的小姐嫁得都很好,一个国公夫人,一个燕王妃,纵然萱姐儿言行轻浮,爱慕谢郎,宁侯夫人看在她爹也是高官的份上,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萱姐儿。”
“她还纠缠谢公子?谢家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何况谢珏已经定亲,萱姐姐总不会做出太过格的事儿。”
顾明萱并非蠢到无可救药,即便纠缠谢珏也不太过分,可宁侯夫人是怎么抓住把柄的?对前世的婆婆,顾明暖了解并不多。
“萱姐儿送了一封情诗给谢珏。”姜氏淡淡一笑,“诗写得不错,情真意浓,婉约含蓄,不是我抬举她,即便是你都未必写得出。我们都低估萱姐儿的文采,当然也错估她对谢珏的爱慕。”
顾明暖接过写有诗词的宣纸,是顾明萱的字迹,落款也写了她的名字,小声诵读一遍诗词,顾明暖被诗词中的真挚爱慕打动了,不是真心爱慕,绝写不出这样的情诗。
前生谢珏备受****折磨,也没见顾明萱为他做什么,是畏惧殷荛不敢做,还是对娶了顾明菲的谢珏因爱生恨?亦或是前生顾明萱爱慕不够深?
不过顾明萱最后投靠赵太后,在殷荛之死上出了一把力,顾明暖又无法轻易下结论了,感慨颇深:“萱姐姐也有真心爱慕的人,她再多的算计,起码对谢珏有一部分真心。”
“只是这首情诗是怎么落到宁侯夫人手上?以谢珏的品行,他即便拒绝萱姐姐,只会把诗词退还回来,断然不会给外人看。”
姜氏笑道:“我们同样低估宁侯夫人的爱子之心,为李玉能有一门显赫对仕途又助力的妻子,她拼尽全力,谢珏让人把情诗还给萱姐儿的丫鬟,这名丫鬟同宁侯夫人跟前最得意的嬷嬷有七拐八弯的关系,她们早就暗中来往,平常她给宁侯夫人送了不少顾家的消息,也在萱姐儿面前说了李玉不少好话。”
她似笑非笑,嘲弄之气十足,堂堂南阳顾氏竟然被宁侯夫人渗透了。
这件事是顾家当家夫人的耻辱!
姜氏老早就把中馈交给几个儿媳妇,只管着眼前的事儿,有她震着,三位夫人不敢太过分,后来姜氏随着顾衍搬出去,嫡子长媳妇大夫人照料求学的庶子,没了上头的大山,二夫人和三夫人便开始了明争暗斗,把顾家弄得乌烟瘴气。
“这事若是传扬开去,顾家名声扫地,宁侯夫人还只是个不显眼的末流勋贵夫人,她都能做到在顾家安排眼线,看顾家不顺眼的权贵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知道顾家的消息?”
“真是好笑,他怕我亏待庶子,亏待嫡子长媳……我本也不想管的,根本用不上他当初百般算计,结果顾氏后院成了筛子。”
顾明暖看得出伯祖母对伯祖父怨念很深,继室难做,尤其是掌握了顾家底牌的当家夫人,伯祖母的陈年旧事,其实她还是挺想知道的,顾四郎在他们中间有着重要的作用。
据顾明暖推断,祖父顾四郎离京出走才导致他们之间再无回转的可能,而把姑姑送进楚帝后宫,让伯祖母对爱情和婚姻绝望之后,发觉顾老爷子连一个好父亲都算不上。
“是不是把情诗还给萱姐姐?”顾明暖不愿姜氏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顾家经过此事也该整顿一番,以后万一有奴才听命在顾家放些大逆不道巫蛊物品,两位堂伯父怕是连官都做不成了。”
“他们原本也没什么指望,衍儿搬出去后,真正在朝廷上有地位有影响力的重臣哪还看得上他们?上次顾征竟然用昏厥逃避,呵呵,这就是他口中的良才美玉,国之栋梁?!顾律更是个上蹿下跳的糊涂蛋。”
姜氏扫了一眼后花园门口,隐隐绰绰有两三个人影,“衍儿还是早些同他们分家好,省得被他们连累,顾氏族长的位子……就算分家,凭衍儿是四郎唯一的嫡血,他不坐,还有谁有资格坐?”
“太夫人,老爷子带着萱姐儿和三夫人来了。”
果然是他们,不枉她方才又是开窗,又是抬高声音。
顾明暖示意让他们进来,顾老爷子来平郡王府,守门的奴才不敢太阻拦,毕竟他是父亲唯一的长辈了。
三夫人面色不大好看,勉强挤出恭谨之色,给姜氏请过安后,拉着顾明萱站在一旁,顾明萱气色虚弱,双眼红肿,身体也比以前羸弱,显得楚楚可怜,少了过去的娇俏明媚,双眉蹙着阴郁,看向顾明暖的目光更是夹杂着恨意。
这让顾明暖很不解,却也没去关心顾明萱的恨从何来,直接把手中的书信递给顾老爷子,恭顺的站在姜氏身后,给伯祖母充场面。
从进入花厅后,顾老爷子的目光就不曾离开姜氏,复杂沉重,愧疚难看的眼神让人心口沉闷,然而姜氏嘴角含笑,悠然自得品茶,对他的痛苦等情绪视而不见。
顾老爷子苦笑,捏着请诗,轻声道:“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