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家的两个小子,如何如何的闹人,如何如何的可爱,姜氏扶额听着,说得好似顾衍亲自照顾儿子们,其实两个小孙子见顾衍一次哭一次,要不就冲顾衍挥动小拳头,丝毫不给顾衍任何面子。
他这么说,还不是向顾诚炫耀?
好在顾诚也快添儿子了,又不同顾衍一般计较,换一个人,非同顾衍大吵一架不可,姜氏和顾明暖对视一眼,顾诚的脾气真不错。
不过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了,一定会被惊掉下巴,如今谁不知道顾诚阁老高深莫测?一旦撂下脸子,让人惊恐万分。
“……小暖,你怎么又回来了?女婿没跟着?”
顾衍向女儿身后看了看,女婿来了,可以陪他喝酒啊。
“爹是想你女婿了?”
“没。没。”
好在顾衍没顺势点头,有诚堂哥在,不愁没人陪他喝酒,最近在宫里当值,嘴都快淡出鸟了,谁让娘娘严令他不许再宫里饮酒?
其实娘娘还是怕他耍酒疯。
顾诚温润的一笑,“我仿佛听到侄子们哭了。”
“啊。”顾衍撂下话,“我去看看。”
风风火火就向外跑,姜氏眉头微皱,见顾明暖颔首,便跟顾衍一起出去了,“让他看着孙子,我不放心,还是亲自看看的好,省得他折腾我的乖孙孙。”
屋子里只剩下顾诚和顾明暖两人,他们都没有说话,顾明暖望着新摆上的翡翠盆景,顾诚慢慢的宽茶,两人仿佛在比谁更有耐心。
“噗嗤。”
顾明暖突然笑了起来,“我和诚二伯斗什么呢?好吧,我输了。”
顾诚扯了扯嘴角,放下茶盏,先开口道:“看你胸有成足,不慌不忙的样子,对殷茹要做的事也是心中有数了?”
“太上夫人要一味心头血做药引子。”顾明暖也没瞒着顾诚,说了太上夫人的病情,“她是既想要太上夫人的东西,又不愿意出血。”
“心头血?太上夫人也是名门之后,怎会听信这等无稽之谈?”
她这样的人怎会生出萧阳?
顾诚遗憾的摇头,“可惜了。”萧老侯爷虽是出身不高,可英雄了得,最后娶的这位夫人着实是乱家的祸根。
“也不算可惜,王爷是他二哥带大的,太上夫人一心修佛养性,不管俗物,偏偏这次被殷茹搬回来,这才惹出这些事,不过倘若没有殷茹,我和王爷还不知太上夫人手中尚有不少的势力财务。”
“这么一说,燕王是赞同殷氏……”
“他应该另有打算。”
顾明暖颔首,“若是诚二伯能帮她一把,那就帮吧。”
顾诚扬起眉梢,玩味的说道:“你就不怕我旧情难忘?”
“您会吗?”
“……”
顾诚失笑的摇头,慵懒的说道:“过惯了太平日子,对以前的事,能忘就忘了,忘不了,也只想着补偿一直亏欠的人。”
比如他的母亲,他的女儿,他如今的妻子,以及还有心心念念的侄女顾明暖。
顾明暖低头抿着茶水,暖暖的热流流淌进入肠胃,很舒服,不愿让顾诚看到她的感动,“昕姐姐怎样?”
“外孙女出落得可漂亮了,同昕姐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人爱得不行。”
顾诚一脸得意,方才顾衍炫耀儿子们时,他也没闲着,炫耀着外孙女,到底是怕石家嫌弃昕姐儿生女儿,顾诚时不时向定国公府跑,并送了不少的滋补身体的好药材,等外孙女满周岁,以女婿和女儿……嗯,三年抱两不难。
“你多注意歇息,外面的事情交给燕王,府里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同我们娘家人说,断不会让一个不明事理的老太婆欺负到你头上去!”
顾诚大包大揽,“不是顾及燕王的面子,你祖母,我和你爹早去萧家了,不过燕王对你的好,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这也是顾衍臭屁的根源,总是同他显摆自己选女婿的眼光,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满京城的选女婿?嫌弃萧阳体弱?
顾明暖欣慰顾诚和父亲的关系真宛若亲兄弟一般,否则父亲不会什么话都同诚二伯显摆,除了娘娘的事情外,怕是父亲什么话都同诚二伯说!
“征堂伯最近如何?”
“他呀,已经说动不少顾家族人赞同他停妻再娶。”顾诚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缓缓的说道:“打动了他舅父一家,强行接走了欧阳氏,说是欧阳氏已经疯癫,不适合在顾家为媳妇,并给了一张允诺书,赞同顾征再聘良媛。”
到底还是闹到这一步,顾明暖没听夏氏提起过,自从扶正且有喜后,夏氏便安安分分的养胎,既然不管父母的事儿,也不插足萧家的事,自扫门前雪,旁事一概不过问。
很像上辈子,只过好她自己的日子。
说不是她是自私,还是什么,这也是她生存之道吧。
顾诚从怀里掏出几本账册递给顾明暖,“你看看吧,有这些东西,即便顾征拉拢顾家族人也没用。”
“这是?”
顾明暖看清楚后,脸色煞白,“他怎么敢?怎么敢通敌?”
这份证据一旦泄露,不说顾征完了,顾家也会承受灭顶之灾,顾征为爬上阁老的位置,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儿?
出卖老师,视为不孝,出卖国朝,视为不忠,出卖同僚,视为不诚……顾明暖突然想到前世是不是殷茹掌握住了这样的罪证,逼得顾征不得不率领顾氏一族死守根本守不住,而且没有援军的孤城?
“只要把这些东西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