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我该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别让人知道和我在一起过。”

乔梓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恋恋不舍,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宫外的人了,很想打听一下外面的世界,可看那人一脸的漠然,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也小心,对了,你叫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乔梓有点生气了:“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算我看走了眼,还当你是个洒脱快意的侠客。”

她扭头就走,经过一颗冬青树旁,气鼓鼓地拗下了一截树干,揪着叶子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我姓时,名翊萧。”那男人在背后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乔梓停下了脚步,把这三个字在心里念了几遍。

“原来你姓石,那晚我胡诌的名字居然和你一样,不如这样吧,以后要是我们还能见面,我就叫你小石子好了。”她回头冲着那人粲然一笑,露出了两颗小兔牙,趁着那人还没来得及发火,闪入竹林不见了。

那人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旋即摇头哂然一笑,也快步离开了竹林。

乔梓一路哼着小调,走到了秀锦宫才发现田昭仪被她拉在神华殿了。

木槿正在晒菊花干,原本想去讨好李贵妃的,这下没了用处,只好自己用了。乔梓灵机一动,捞了几把分别塞进了几个香袋里,这香袋用的是田昭仪得宠时御赐的贡缎,木槿的手很巧,上面绣的牡丹如意云纹十分精美。

“你拿这个干什么?”木槿有点纳闷。

“送人,物尽其用。”乔梓冲着她扬了扬手,飞一样地跑了。

还没到殿门口,乔梓就被守着的几个禁卫军拦了下来,说是陛下和诸位王公大臣正在为先帝守灵,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禁卫军们一个个身披盔甲手握钢刀,看起来全力戒备的模样,乔梓心里一咯噔,顿时觉得可能里面出了什么事了。

她退后了几步等在原地,没一会儿果然看见萧铎从里面出来了,她立刻快步迎了上去:“萧大人,你可来了。”

萧铎有点意外:“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主子已经回去了。”

“我深怕你有什么闪失,特意回来看看你,”乔梓腼腆地笑了笑,“萧大人,这阵子多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谢你的,这是我晒的菊花香袋,不值几个钱,这阵子秋干物燥的,我看你有些上火,你放在身边可以清火解毒,要是用着好我替你做个菊花枕。”

萧铎愣了一下,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这阵子他的神经都紧绷着,偶尔早上起来鼻子都有血丝,喉咙发干老是咳嗽,的确是上火的症状,难得这个小太监放在了心上。 “多谢小兄弟了。刚才没什么大事,有人螳臂当车想要对陛下不利,已经被我们收拾了。”

乔梓小心翼翼地问:“那……都抓到了吗?主谋呢?”

“主谋暂时被他逃之夭夭了,不过放心,他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那就好,那就好。”乔梓放下心来,“萧大人你赶紧歇息去吧。”

“别萧大人萧大人的,听着别扭,以后叫我萧大哥就好了。”萧铎笑着说,“晚上给你再加个餐。”

乔梓舔了舔嘴唇:“能加个红豆沙羹吗?”

萧铎大笑了起来:“小兄弟你可真逗,好,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

晚膳时果然配送了四份豆沙羹,一大三小,食盒底下还有烧红的炭加温,红豆沙取出来时还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

乔梓一边吃一边幸福的地眯着眼睛,耳边絮絮叨叨着桃盈的提点,让他们要记得田蕴秀的好,不然这种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伙食。

按照祖制,先帝在神华殿停灵七日,新帝最后一日在灵柩前即位,在出殡大礼后即刻就进行了登基大典,年号建华。

先帝原本的一些嫔妃都人心惶惶,深怕落到殉葬的下场,建华帝却在出殡前颁发了一道旨意,意为大晋百废待兴,节俭为上,先帝更有好生之德,免除活人殉葬之旧制,未被临幸的宫妃可以自由选择留在宫中或出宫,嫔位以上的则统一安置到慈宁、永寿二宫,奉以太妃、太嫔之礼。一时之间,内宫中人齐声称颂晋武帝仁慈圣明,乃古往今来难得之明君。

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晋武帝哪有这闲心来操心这些嫔妃的死活,定是新帝以晋武帝之名颁发的旨意。

田昭仪被贬时并没有被撤封号,反倒是因祸得福,成了田太嫔,有宫闱局的公公来告知让她们搬至永寿宫。

永寿宫很大,主殿住着从前的李贵妃,田蕴秀则被安排在西北角落一座偏僻的侧殿,她很不高兴,也不去和那些从前的姐妹们闲话家常,只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偶尔西施捧心般地在庭院里葬花葬叶,自怜自艾,就连抚的古琴也听起来一股凄凉的味道。

这天用罢晚膳,田蕴秀把乔梓叫进了正厅,她神情凝重,沉声道:“我自被贬后,看尽人情冷暖,原本已经心如死灰,幸而有你们三个不离不弃,从今往后,你们三人就是我的心腹,以后我们主仆四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大家应了一声,桃盈慨然地道:“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主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上刀山下火海就你去吧,我可不伺候了。

乔梓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那日我在神华殿里……看到了陛下,他还和从前一样,”田蕴秀有些出神,“瞻彼淇奥,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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