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昱墨挑帘走了进来,他一身青衣,依然和从前一样丰神俊朗,只是原来温润的双眸中透着难以言表的激动,快步走到了床前:“小乔子,你可真能躲啊!”
乔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容大人,我这是走投无路背水一战,被你抓到了我怕掉脑袋。”
“你还会怕掉脑袋?”容昱墨忍不住摇头叹气,“做了这么多胆大妄为之事,只怕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了。陛下把他的暗卫全都调了出来,萧铭被你引到泰安府兜了一圈无功而返,我也在南岳府转了大半个月,要不是你当了我的那副字画,我还真想不到你会跑到南中府来。”
果然是那副字画泄露了行踪,乔梓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沮丧。
“那日恒渠快要被冲垮时,是你让人来传的信吧?”容昱墨的声音低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遗漏了她的每一个表情,“我后来便派人去搜查恒渠两岸的高地,只可惜你早就离开了。”
果然,幸好那时候走得快。乔梓拍了拍脑袋“哎呀”了一声:“你们那恒渠有致命的弱点,我画了张图纸改善想让阿木热布送给你,可他却出尔反尔扣下了。”
“的确,那日十分危险,若不是有几名大内高手凿了出水口拖延了一会儿时间,只怕就决堤了,城中数万人将会无一幸免,”容昱墨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当时我们只想着在木框架里堆砌鹅卵石,水流并不是全部被阻拦,这样会缓解水流对恒渠的冲力,却没想到这洪水之力非一般人所能预料,差点酿下大祸。”
乔梓一脸的跃跃欲试:“我已经重新设计过了,容大人,你看了那图纸就会明白了,这次一定能把恒河彻底治理好……”
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眼珠滴溜溜一转:“容大人,陛下,这图纸可是耗费了我无数精力,你们是不是……该那个意思……一下?”
萧翊时在一旁轻咳了起来:“你想要什么,尽管到朕的宫中去领便是。”
这不是还得回京吗?
乔梓悻然道:“算了算了,就算是我免费送给你便是。对了,容大人,那张字画当了我好舍不得,你什么时候再替我写一张如何?”
容昱墨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温柔。
乔梓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容大人你不是傻了吧?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小梓,你还要叫我容大人吗?”容昱墨低声道,“难道你忘了你从前是怎么叫我的吗?”
乔梓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讪笑道:“这……我们都这么大了,再这么叫好像……不太妥当吧?”
容昱墨的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为什么不妥当?是你不愿意吗?”
“叫一声倒也没什么,”乔梓憋了一会儿,冲着他粲然一笑,“就算叫上一百声也无妨。”
她一口气连叫了三声“祎儿哥哥”,却听得“哐啷”一声响,她和容昱墨齐齐转头看去,只见旁边的桌几被踢翻了,萧翊时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大步朝外走去,一直行到门口才停顿了片刻,语声僵硬:“走吧,她的病还没好,让她好好歇息着,我们去军帐商讨如何对付那个什么南夷王。”
乔梓一连在帐篷里歇了好几日,在何太医的调养下身子好了很多,脸色也日渐红润了,只是何太医并未放松,替她号脉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有一日终于开口问道:“你月事如何?”
乔梓的脸略略泛红,何太医再老也是个男人啊。她摇了摇头道:“从前来过少少的两三回,后来便彻底弃我而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啊你,”何太医真是败给她了,“真是胆大妄为,是不是从前为了入宫扮作太监服过什么药方?”
乔梓一惊:“没有啊……”
她忽然想了起来,入宫前,成青熬制了好些药剂给她服用,说是能强身健体,她推脱不得,只好都喝了,难道,这药剂中有鬼?
“还要嘴硬,我看过便不会有错,你体内有一股阴毒,导致你内虚体亏,再拖下去你的月事便再也不会来了,以后若是想要延绵子嗣只怕是难上加难,”何太医的神色郑重,“你万万不可再掉以轻心,再也不能让自己劳累受凉,按时服用我的药剂,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乔梓呆怔在原地,良久才涩然道:“有劳何太医,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听天由命吧。”
除了这件烦心事,其他的时候乔梓都过得很是快活,她的帐篷里每日都有熟人前来探望,马德就不用说了,那日萧翊时走了以后就进来骂了两句小兔崽子,只是看着女装打扮的乔梓,这小兔崽子便再也骂不出口了。
容昱墨时时过来,他原本便是fēng_liú隽雅、博识广闻,两个人相认后更是抛开了从前的顾忌,说起话来更是风趣幽默,乔梓很喜欢和他聊天,唯一不太妙的是,偶尔回头,乔梓总能看到他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她,让她有种情意绵绵的错觉。
应珞居然也跟着萧翊时过来了,两个人原本在四通殿也算是交好,现在同为女儿身,更是有了共同的话题。
只是乔梓有些纳闷,不知道为何,应珞看起来瘦削了好多,原本漂亮的眸子总也带着些红肿,好似哭过了似的。
就着两人的闲聊,乔梓揣摩了一阵,大概弄懂了应珞的心思,应珞打小就服侍萧翊时,容颜绝美,脾性温柔,是萧翊时后宫的不二人选,就算因为出身妃位不能高到哪里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