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妙月仙宗的使者乃是一位元婴老祖,姓余,双名白薇。

论容貌秀美,余白薇与柳馨娴不遑多让,论气度,却又雍容着几分。

她身后立着一男一女两青年修士,男子金丹后期,女子金丹初期,生得俱是玉雪可爱,见之可喜。

余白薇并不识得余之归和席长天,然而两人修为摆在那里,极易辨认。与余之归见礼的时候,她目光闪烁了几分。

几人分别落座,余白薇便拿出族谱。

余之归赫然在五服之内,缌麻亲,概而述之,却是这位余白薇的第十九代玄孙。

这个称谓,余之归便是敢叫,余白薇也不能端着架子认。

——彼此都是元婴,实力说话。

因此余白薇旨在示好。

她也不提别的,很诚恳地道:“先前几年,苦了之归,所幸戕害之归生母的凶手已经缉拿在案。修真之人亲缘寡淡,生身之母却是大恩,之归还是去看上一眼,聊表孝心罢。”

于情于理,这一趟余之归还真没法拒绝。

一来,全仗这位母亲拼死将自己生下,重塑肉身。没有她便没有自己,确确实实是大恩。

二来,这是张十七一辈子的愿望。当年张十七救了尚在自欺欺人的自己一命,又苦苦寻找自己,一直跟随在侧诸多照顾。余之归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反悔。

但是——

余白薇建议:“之归年轻有为,如今又有道侣在侧,双双祭奠,一则快意恩仇,二则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岂不一举两得?”

“我去便可,长天炼制傀儡正在要紧处,虽是我道侣,我也不能耽误他修炼。”

余白薇极力劝说,席长天牢记南宫子铭和余之归的叮嘱,只眉头微皱呆呆坐着而已。

余之归微笑:“便是我也不能离开太久,好些东西要学,长天最多只许我每月歇三日。”他打定主意,把自己所有不想解释和解释不了的事,都推到席长天头上,毕竟身份地位在那里,别人敢动他,不敢动席长天。

自然,这也无法避免地,令人形成一种他依附席长天的假象。

席长天不在乎,余之归更不在乎。而余白薇,果然信以为真。心道,看来外界传言席长天养育余之归是事实,余之归小小年纪,竟然能得分神期老祖眷顾,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当然带着任务而来。

妙月仙宗早就想和紫凝仙宗多攀上些关系,席长天在她眼里,便是一根粗壮的大腿,既然余之归依附对方,那么从余之归这里下手,多些人依附,想来这位分神期的大能,当不介意。

只可惜妙月宗原本想着借席长天的势——试想,余家祭祖省亲,紫凝仙宗大长老亲自到场,是何等的荣耀!多多接触大长老,揣摩心思,博其好感,日后好处多多。

既然席长天不能去,那么妙月仙宗的安排便有所更改。

示好余之归,和示好席长天,自然不能用同种手段。

妙月宗看来,余之归么,再怎么长成青年,再怎么修为高深,或许通过秘法,或许通过奇遇,然而真正年龄摆在那里,经验阅历都有限,不必太用心应付。

——说实话,余之归的年龄根本不是秘密。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余之归身体特征明显,行动处处留痕,真要留心,非常容易查到过往。

只不过,这一世过往能查,上一世么,虚无缥缈。

拿余之归当黄口小儿,无疑是妙月仙宗最大的失误。

她和余之归商定时日,又奉上礼物,示意身后一双男女走到近前。

“余子麟,余子英。他俩心灵手巧,干活细致勤快,便照顾之归日常饮食起居。妙月仙宗是之归的亲人,之前的亏待,实在无法弥补,从今往后,之归便不再是一个人!”

——上来就送金丹真人,好大手笔。

席长天听着对方的话,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余之归笑道:“有长天在,之归原本也不是一个人,这两位真人为照顾我而耽误修为,却真真屈才。”

余子麟和余子英脸上露出急切神色,齐齐摇头。

他二人为了能来此地,跟几十位同门狠狠竞争过一番,方脱颖而出。要知道,余之归是元婴,这还罢了,余之归的道侣是分神期——西仙界有几个分神期?

简直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点东西,就能抵他们苦修几年啊!

再说,万一好运到,能登堂入室……

不止他俩,不止余家,大半个西仙界都在赞叹余之归的好运气,以及怀着“换成我一定比他更好”的心,对大长老虎视眈眈。

以往大长老未曾对谁动心过,如今一动心,不仅想办法促使对方长大,还冲冠一怒为道侣,种种举动,令无数人艳羡不已。

因此麟英二人就算使尽浑身解数,不能走也根本不会走。

至于“虎视眈眈”……

两头雪虎带头,一群灵兽将余子麟和余子英团团围住。余子麟尚可,余子英花容失色,身体微微颤抖。

——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帮手,余之归再拒绝也不合适。

他这边并不需要处理饮食起居,更不能让外人进随意洞查探紫凝仙宗心法和制傀机密,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照顾灵兽了。

如今恒升峰的飞禽走兽愈来愈多,有人照拂总是不错的。

其中大多数,来自席长天弟子及他人的馈赠。

——君石头请教柳馨娴关于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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