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乘黄感觉再继续问下去,自己的眼珠都能从眼眶里掉出来,“那么强力量的碎片,你是说,说小叶子把它消化了?”乘黄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叶浅一眼,惊讶地用爪子捂住嘴,不确定地问道:“老不死的,你,你跟我说实话,小叶子她,她真的是凡人,不是,不是什么远古大妖怪?”
清音被乘黄问得忍俊不禁,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乘黄,难道饕餮吞食了你的真身,也将你的胆子一并吃掉了?”
乘黄怔住了,看着清音惊讶得只剩下眨眼睛了,这十年来他见过清音在叶浅面前温润儒雅,春风和煦的样子,见过他板着脸一本正经说教的模样,以至于他都快忘记了其实清音的本性是极为恶劣的,尤其擅长戳人痛处以及落井下石,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你……你!”乘黄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屑地撇了撇嘴,“本神会害怕,笑话!”挥舞着小短腿张牙舞爪道:“老不死的你给喵记住,饕餮那是偷袭,偷袭,本神才会中招的!”禁锢在短腿猫的外壳下,乘黄气呼呼的样子毫无威吓却是憨态可爱,气得他两条后腿一软直接坐到榻上垂着头生闷气,倒是也忘记了继续追问叶浅以及胎光碎片的事情。
看着乘黄垂头丧气的模样,清音若有所思地微抿唇角笑了笑,目光看向叶浅时,渐渐蹙起了眉头,仍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当初无法封印叶浅的天眼,清音曾一度认为是他对法术生疏了,而这些年来,他竟也一直没有发现叶浅具有沟通天地鬼神的能力是因为眼中藏着半块爽灵,而胎光碎片进入她眼中后被消化正是两块碎片在融合。
叶浅一直昏迷着,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还时不时地说着几句含混不清的梦呓。发着烧,她浑身瑟瑟发冷,像是行走在苦寒的冰天雪地之中,不由自主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连着梦境也是透着刺骨的寒意。
那梦里的世界,彷佛身临其境,真实到可怕,甚至细小的雪花不经意间落入衣领的肌肤,瞬间融化,冰得叶浅一激灵的感觉都是那么的清晰真实。
凛冽的寒风,放眼望去,满目皆是莹莹雪色。巍峨的雪山冰峰连绵千里,高耸入云,环顾四周,只有皑皑白雪,沉闷死寂,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叶浅裹紧衣衫,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雪地里。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热量在流失,银峰冰川的严寒,冻得她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无声无息的世界里,她由茫然开始变得绝望,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倒下,接着便被白雪覆盖,成为这冰天雪地的一部分。
身子冻僵了,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也越来越黑,可脚下还在本能地向前挪动着步子。视线里,有一处山洞,就在前方不远处向她招手,走近它,也许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叶浅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攥紧拳头,咬着牙强打起精神,对,她不能绝望,她要活着,她要好好地活着!
叶浅刚刚进入山洞,场景瞬息改变。山洞中的世界虽然搭配诡异,却已然一片春的盎然,温暖舒适。洞中四壁皆是银装素裹,厚厚的冰层亮如明镜,可叶浅脚下却是真实的土地,其上绿草青幽,野花烂漫,就连原本冻僵的她也突然间有了活力,彷佛之前雪地里的步履维艰只是错觉。
洞中明亮如白昼,叶浅惊诧而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边看着边向山洞的更深处走去。山洞蜿蜒曲折,却不见多余的孔洞,一路上皆可见盛开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寂静,幽雅。洞壁顶部,冰雪凝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垂下来的冰柱彷佛飞冲而下的瀑布,大团的冰晶好似成簇的珊瑚,圆润透亮……整个山洞,就宛如一座造型精美的水晶宫殿。
美景太多,叶浅一时间应接不暇,倒是也没注意前方的景色已然发生了改变。蔓延一路的野花在这里好像全部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突然停止不前,留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而洞壁顶端也不再花样百出变得光滑而又单调,连着温度也瞬间降了许多。叶浅这时才注意到变化,将视线从洞壁顶端收回,定睛向前看了看,原来是到了洞的尽头!
叶浅四处打量一圈,此处俨然是一间空旷的冰室,除了中央圆台上放置的足有一丈长三尺余厚的大冰棱外,别无他物。慢慢向中央圆台靠近,她的心却不自主地扑通扑通乱跳,紧张吗?可她为什么要紧张?
冰棱中似乎有个人影,叶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这一看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师,师父?!”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冰棱中沉睡着的白衣男子像极了清音,他睡颜安静,神情淡漠,不过眉心处一点形状如闪电的殷红,却在他清雅的气质中杂糅了一丝妖艳邪魅。叶浅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揉了揉眼睛,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后,赶忙跑了过去,想仔细看清楚。不过,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冰棱,便像是触碰了机关,冰棱上由一点微蓝的光芒迅速扩展开来,现出一个闪烁着光芒的巨大八角形图案,在八角形图案中心的方框之内是旋转状的十字纹,方框外写满诡异繁杂好似某种文字。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叶浅连忙缩回手指,光芒退散后,厚重的冰棱缓缓打开,那个像极了清音的男子赫然出现在叶浅面前,他依旧睡颜安静,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意思。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