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外,战马嘶鸣,铁刃悉诺罗勒住缰绳,不断抚摸了马鬃,安抚着受惊的战马,他此时惊恐交加,又暴怒无比。
城内的喊杀声、惨叫声、喧闹声渐渐稀疏,直到完全安静下来,铁刃悉诺罗知道冲进去的末德离和三千精锐骑兵已经被全部歼灭,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抖,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浸湿。
他知道如果不是城内主将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如果不是瓮城内装不下再多的人,他铁刃悉诺罗也会折在里面,真是万幸、万幸啊。
身后两千骑兵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子,眼睁睁看着三千同袍陷落在城内而他们却无能为力,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停下没有冲进城内,他们只怕也和那三千人马一样的全军覆没的下场。
想想都觉得害怕啊,此时幸存的这两千骑兵心里一阵阵心有余悸,士气陡然之间跌落到了谷底,没有一个人再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作为主将,铁刃悉诺罗很快发现了身后两千骑兵的士气低落,他暗叹一声,挥手沉声道:“收兵回营!”
第四千夫长不甘地叫道:“将军,不可啊,难道这三千儿郎就这样白白送死了么?我们要报仇,要杀进城去,杀尽城内唐军军民”。
铁刃悉诺罗叹道:“本将军倒是想,可你有什么办法破城?”
“这······”那千夫长哑口无言。
铁刃悉诺罗摆手道:“算了,回营再从长计议”。
“哎······遵命!”
铁刃悉诺罗率军回到营地,二王子郎支都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冷着脸带着一干狼主、将校站在大营门口等着铁刃悉诺罗率军回来。
铁刃悉诺罗看见郎支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失去对大军的控制权了,按照先前说好的,如果他不能在三天之内破城,郎支都就要收回指挥权,这是军中所有大小狼主都知道事情,如今准备用里应外合之法破城宣告失败,也就说明他已经失去了大军的指挥权。
暗自叹息一声,铁刃悉诺罗下马来到郎支都面前行礼道:“二王子,末将无能,里应外合之计失败了,末将不但没能破城,还折损了三千精骑,请二王子殿下责罚!”
郎支都冷哼一声:“哼,当然要责罚,不过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暂且不追究你的罪责,本王子留你在身边听用,让你戴罪立功!”
铁刃悉诺罗有些丧气,他一脸颓废,说道:“多谢二王子殿下给末将戴罪立功的机会!”
郎支都点了点头,对其他大小狼主说道:“各位今夜早些歇息,明日早上早早生火造饭,吃完饭点起所有可用兵马跟随本王子前往番禾城南城门下叫阵,铁刃将军,你找一些嘴巴利索、会骂人的兵士,明日本王子有用”。
铁刃悉诺罗行礼道:“是,二王子!”
却说此时番禾城内也颇为不平静,歼灭被困在西门瓮城内的三千吐蕃骑兵之后,赵子良把清扫战场的任务交给张守瑜和王难得之后,他则带着一干扈从巡视其他三门,待他巡视回到县衙,郑三就一脸疲倦地过来向他报告。
郑三像一条死狗一样坐在赵子良旁边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连续喝了三杯水才喘口气,说道:“老大,这一仗算是狠狠发了一笔,一共缴获两千二百五十四匹战马,都是上等战马,还有几匹汗血马,小弟已经找王难得他们打听过了,大斗军全盛时期的骑兵也只有不到一千,如今我们缴获如此之多的战马,而且那些大斗军的老兵尽管只有六百真正的骑兵,但是其他绝大多数都是可以当做骑兵使用的,所以我们可以转眼之间就组建超过两千人的骑兵,只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这两千多骑兵就可以成为精锐!另外还缴获了大量的皮甲、皮盔、毛皮衣物和三千件兵器,那些破损的皮甲只要经过一番修补还可以再用,那些毛皮衣物也可以给将士们使用,如果将士们嫌弃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愿意穿,我们还可以卖给皮货商人,获得一笔钱财作为军费开支”。
赵子良点头道:“不错,王难得在城墙上指挥还是控制得很好的,让两千多人吐蕃军乖乖的投降,保留了这么多战马,如果全部射杀他们,只怕我们能缴获活着的战马不多”。
郑三说道:“是啊,对了,也不知道马璘那边怎么样了!”
······
此时马璘正带着一队兵马抵达了周著臣的家门口,兵士们都举着火把,火把将周著臣家周围的街道照得通亮,火把上的松脂烧得噼啪乱响。
街道两侧的街坊百姓们听到街面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凑到窗前或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观察,看到大队兵马把周著臣府邸围的水泄不通,都非常惊讶。
对面店铺的胖掌柜在门后从门缝里看得清楚,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这周家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被大兵们围起来了,看来这周家要倒霉了!”
身后擦着桌子的老妇人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老头子,别看了,小心被大兵们看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周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收牛羊马匹都使劲的杀价,自己却赚得盆满钵满,也活该他们倒霉!”
掌柜的忍不住回头骂道:“你这个死老婆子,少说一句。祸从口出,不知道啊?”
老妇人被骂了一句,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喊声,只见骑在马背上的马璘大声道:“周府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