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红跃入眼中,一个人影从火红深处走出来。
是她?是她!
云正催马向前,马未至,人已飞纵而下,落到她身前,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楼池月一边身子完全麻了,整个人往他身上一靠,才稳住了身形,右手拉下自己脸上的土包,“快走,这花有毒。”
郁金香的花香闻久了,会使人头晕目眩,时间长久甚至会使人毛发脱落,毒性并不强,不会致命。楼池月蒙上土包,是因为她想到防毒面具的原理,就是根据野猪长鼻子拱土避毒而发明的,所以她蒙住口鼻减少自己吸入花香。而那两个杀手不但弯腰靠近花朵,还砍得花瓣飞溅,花香浓厚,不提前头晕才怪。他们不知花香不会致命,快速逃离,楼池月瞒天过海。
云正闻言一惊,手一抄,把她抱起,几个飞纵,跃上马背,低喝一声,“黑子,跑。”
黑子前蹄一扬,奔如闪电,急射而出。
楼池月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呛着了,连咳几声,方才缓过来,忙拉了下他的衣襟,“慢点。”
云正没有听清她的话,为了不让她呛到风,把她搂紧了些,让她的头几乎埋在他胸前。回头看看那边花海已看不见了。他才轻轻一拉缰绳,黑子慢了下来。
风轻了。
她听到他“咚咚”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怀抱很温暖,不象他的人一样冰霜。
“你中毒了?”关切、急切甚至有些心疼的颤音在耳畔响起。
楼池月轻轻摇头,脖子有些僵了,“那花毒不碍事,只会使人头晕。”忽然想起之前的危险,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嘉柔和云风呢?”
“没事,所有人都安好。”听出她声音的急切,云正安抚道。
楼池月松了口气,便越发觉得左半边麻得不行。她再次拉住他的衣襟,想借力坐起,却发现使不上劲,索性手往上一伸,勾住他的脖子,坐了起来。
云正脸突然涨红,心脏不可扼制地,“咚咚咚咚”地狂跳起来。“她,她要干什么?”
她的秀发轻触着他的下巴,淡淡的花香侵入鼻翕,漫入他的五脏六腑,带着蚀骨的味道。
“我这半边麻了,换一边靠着。帮我抬下腿。”楼池月捏捏自己的左腿,又酸又麻,动不了。
云正一听,回过神来,强制沉了沉脸,稳了稳神,让她的头靠向他的左胳膊,然后抬起她的右腿往另一边去,入手的却是富有弹性的柔滑,隔着薄薄的春衫,他的手如同被电了一下,暗暗一甩手,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的另一只脚也移过来。可是,她那肉敦敦的小屁股在他大腿间那么一转,一擦,他浑身一颤,大腿处如同火烧一般灼热。
云正一把把她腾空抱起,要命呀,差点出丑了。刚压下的气息又乱蹿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如此不堪一击。
“怎么了?”楼池月一惊,这腾空一抱,原本就零乱的头发更是遮住了她的脸,所以她没有看到他脸上可疑的飞红。
“没事。”云正咬着牙挤出两字。
“给我捏捏胳膊捶捶腿,我睡一会儿。”楼池月也懒得弄她的头发了,手也抬不起来。这一直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加上郁金香的花毒,她熬不住了。趁着没有别人,她就放肆一回了。毕竟她身体里的灵魂,实在不会在身体受不住时,还会拘于这等小节。
听她说话如此放肆随便,云正的心飞扬起来。她终于把自己放在嘉柔云风同一位置了吗?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轻柔均匀的呼吸声,想是睡着了。他轻轻拍了下黑子,轻声道:“黑子,慢点,稳点。”
黑子甩甩头,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嘲笑他。它还是慢了下来,闲庭信步看落花。哦,这里草长水嫩,还是进补一下吧。
云正轻轻地把她放回马背上,让她的肩枕在他的腿上,头搁在他的臂弯里,这样会更舒服。然后腾出右手,替她捏捏胳膊捶捶腿,她的左手左腿果然有些僵直。
想想她一个人忍着花毒,等着杀手的靠近,死亡的慢慢迫近,却是一动也不敢动,那是怎样的难捱。
“别怕,别怕。”云正拂开她脸上的秀发,苍白的小脸,皱着眉头。他的心很疼,声音愈发轻柔。
也许,第一次的相遇,她那遗世的孤独震撼了他的心,他也一直很孤独。也许,她和嘉柔云风的相处之道,真诚自然,令他羡慕。也许,调查她之后,惊诧于她的聪明睿智,巧思多变。也许,她的一词解开了他的心结。也许,感动于她不顾生死的一冲。也许,什么都不为,只因为她是楼池月,独一无二的楼池月,他心动了。
他不能不心动,不是吗?
她如此柔弱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怎忍得住不去保护她呢?
楼池月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掉进了花海,怎么爬也爬不上来,就象一团团火在眼前跳跃。然后她看到了一丝亮光,她顺着亮光爬过去,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别怕”,然后她轻飘飘地飞了出来。
楼池月睫毛轻颤,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得妖孽的脸,冷硬的线条充满阳刚、冷峭,这是她最喜欢的型,两道卧蚕眉,好象爬上了两只蚕宝宝,有点小可爱,还有那深邃的眼睛,充满柔情蜜意。
楼池月惊坐起来,没能坐起,却差点从马背上滑了下去,被云正捞了回去。
楼池月的心怦怦乱跳,忙把脸朝向前面,深呼吸呀深呼吸,肯定眼花了。那个冷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