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前行,雪地上都已经不在平整光滑,因为刚才那些个衙役将这地面踩的乱糟糟的。
夏凌风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他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抱着剑依靠在马车上,看起来也已经不犯困了,倒是多了些心事。
刚才那个女孩子如果被衙役抓到的话,肯定是要被杀死的,他有些于心不忍,虽然她又错,而且死犟,但是他还是不忍心看着她送死。
只是,皇妃都不让管,这个皇妃最近是怎么了?
“主子,我……”
欧阳何月常常叹息了一声,这个女孩子,和当年的她像极了,总以为自己有理就可以走遍天下了,总以为自己有理就一定能够沉冤得雪了,她就没有想到过,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她那样渴望伸张正义,更多的人,只求自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
很多时候,没权没势的,就这样被打压的很正常。
她杀死了朝廷命官,按照律法是要杀头的,但是她杀人事出有因,如果是她出手,倒是可以饶她一命,但是这个女孩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即使是这里的县官做错了,她也没有这个权利杀人的,她若是落在衙役手里,那是必死无疑。
但是她既然能够杀了县太爷,还能够逃出来,也证明她没那么简单,就看她造化了,也看她的脑子是不是灵活了。
听到夏凌风在外面说话,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以夏凌风的性格,肯定是想要去救她吧,只是这个时候不行。
“怎么了?”
她故意假装不知道他的用意,慵懒的回应道。
“我想去方便一下。”
“你是想要回去救她吧。”
欧阳何月不想和他兜圈子,他既然不想明说,那还是她来点破好了,什么叫去方便,这冰天雪地的,根本没那个地方给他方便吧。
听到皇妃识破自己的小心思,他也干脆不隐瞒了,抱着他的剑,愤愤不平地说道,“是,我是想要回去救她。主子,您也听她说了,她杀人完全是被逼的啊。她的父母,她的邻居都因为那个狗官死的,杀了那个狗官一点儿都不为过。现在倒是要被人追杀,她若是这样死了,岂不是有些冤。”
“冤吗?”欧阳何月原本是想要半躺着睡一下的,这会儿有人聊天也是睡不着了。
“我怎么觉得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她杀人了自然是要被人追杀的啊。难道没有律法了吗?如果做事情没有章法,谁想要怎样就怎样,要这律法做什么。”
欧阳何月不是生夏凌风的气,倒是被那个丫头气的不行,她都走投无路了,还那么死犟,死犟不懂得变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啊。
什么叫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她家就她一个人了,她就是站着死吧,死了她的仇谁来报。
有时候一根筋儿,让她很难受,总是想起自己小时候。
她小时候曾经遇到一个男孩,那真是萍水相逢,永生大概都不会遇见了的人,他的出现大概也是为了教会她,她太固执了,太刚直了,听不进别人的劝。
那个人曾经告诉她,她刚直到不会变通到什么地步,给她个屎盆子,她都会一直端着的。
“可是明明是她的爹娘死都与那个狗官有关啊,她这么被抓了一定会死的。”
夏凌风还是很着急,刚才那些衙役那么多人,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抓到那个女孩子,一定是没有她的好处的。
她一个人在这样的雪地里奔跑,恐怕是在劫难逃啊。
“可是你不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吗,你以为我不想要救她吗?我想啊,可是你觉得她愿意让我们救她吗?”
欧阳何月反问夏凌风,此时马车还是在大路上行走,他们也在躲人啊,他们在躲王上的人追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如果遇到转折不抓住,那么就不要再说没有机会了。
“如果我们硬是要救她,她还觉得我们有问题,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被救,那么就等着她想通了来求我们吧。”
欧阳何月说完往外面飘了一眼,马车飞奔着,估计外面很冷吧,她不知道挂在这外面的这个人,她还能够坚持多久,那么冷,她的手受得了吗?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倔强的很。
“您是说让她回头来找我们?”
夏凌风好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这怎么可能,他们乘着马车,车子奔驰的这么快,她后面还有追兵,怎么可能回头来找他们求助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大风呼啸着,就好像是在附和他一般,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风,落在地上的雪都快要被吹起来了,他都不可能在这样的雪地上,迅速的移动,别说一个女子。
“是呀,你觉得她这次会不会低下她那颗高傲的头呢。”
欧阳何月叹息了一身,看了看小丫头,小丫头一路上也不敢说话,出现这种情况,她真的是同情又害怕,她心里头自然是觉得皇妃有些无情了的,但是又觉得皇妃说的有道理,她只是一个丫头,她能够说什么呢。
她只是想要伺候好主子就行了,其他人,就像是主子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一切都有因果,如果不是那个县官害死了那个女孩的爹娘和邻居,她也不至于会恨的杀死他。
当然如果她不对县官痛下杀手,那么此时的她大概也不会被追杀吧。
只是有些事情,就是想当然的想,谁能够保证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正常的推理来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