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萦看着邓不疑这又咳又笑的,伸手摸了摸脸,转头就看向身边的邓蝉,“阿蝉,我身上是不是还有不妥之处?”
“没有啊。”邓蝉也是被从兄这一下弄得莫名其妙,她上下打量梁萦,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哪有不妥来。
这会邓不疑呛在喉咙里的蜜水好歹是咳出来了,他抬头看着梁萦还在笑,“应当不拢发髻,而是梳成总角。”
“从兄!”邓蝉听了差点跳起来,那里有人这么说女子装束的!
梁萦长大是长大了,但是换上男子衣着,多少还是有些显得面嫩,就是头上裹了巾幘看着年纪还是不大。
梁萦就那么看着邓不疑笑,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邓不疑看着她盯着他,笑了一会,也觉察出不对了。
“……”梁萦转过头去,“待会我还是请我阿兄来好了。”
梁黯这会也闲的,比起和那些纨绔一起胡闹,还不如陪着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呢。
邓不疑这会终于知道从席上起来,“不必让阴平侯世子来了,我陪你去便好。”
梁萦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直接就往外走去,邓蝉见状连忙跟上,邓不疑知晓她生气了,也走了过去。
邓蝉知道这位从兄嘴上是从来想甚么说甚么,旁人被他气得无可奈何的简直数不过来。但是这话哪里能在女子面前说,这会邓蝉都觉得是邓不疑活该。才不会帮他说话。
“姊姊,听说东市里来了不少好物。”邓蝉之前听梁萦说了想要去外面看看,立刻就提起上回听人说过的地方。长安有九市,但是最热闹的是东市。
“嗯,我待会去看看。”梁萦点头。
邓不疑让人牵来一匹马,马上有马鞍而无马镫。她在几个侍女的帮助下翻身上马,手紧紧抓住马缰,梁萦学过骑马,但是骑马的次数不多,在马背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邓不疑看出她的紧绷,便上前指点她两句“不要害怕,其实这马性情挺温顺的,腿夹紧了就好。”
“……我知道,不用你告知。”梁萦听着邓不疑说个没停,心下有些烦躁干脆就打断他。
邓不疑也不恼,他让人将自己骑得马牵过来翻身上马。
邓蝉见着邓不疑和梁萦并肩骑马,羡慕的不得了,不过眼下她是不好出门了,“从兄,记得照顾好阿姊啊。”邓蝉道。
“自是当然。”邓不疑拉过了马,侧首冲梁萦一笑。
梁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邓不疑哈哈大笑,双腿轻轻踢了马一下,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直响。
邓不疑见着梁萦板着一张脸,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他向来是直言直语习惯了,甚至当着天子和皇太子的面都是这样,这两位都没有说过甚么,其他人他向来不怎么放在眼里。结果见着梁萦,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听说东市最近有从西域来的奇人,说是可以用肚子唱歌,待会去看么?”邓不疑和梁萦说起东市里那些新来的新鲜事来。
他笑起来英气逼人,格外好看,可惜梁萦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邓侍中不管在宫内宫外,这还是第一次碰钉子,他不但不灰心丧气,反而越来越来劲了,“还有新来的胡姬,听说西域有一种果物,紫色的,圆圆十几颗一串,酸酸甜甜,听那些西域人说,此物还能酿酒。可惜谁也没见过。”
邓不疑说着,一双眼睛看着梁萦脸上,梁萦被他看得心烦,转过脸去,谁知道邓不疑竟然还有话说,“匈奴搁在西域诸国和大汉之间,也不知道从里头捞了多少好处,我可是记得你想要组建商队?如果能从匈奴一趟回来,那就是大幸,如果能够多去几次,说不定就能摸到匈奴的一些消息了。”
“难得你还记得此时。”梁萦发现邓不疑竟然还记得她幼时说过的话,不禁大为惊讶。她有时候也记不得自己说过甚么了,没想到邓不疑还没忘。
“……”邓不疑手握成圈压在唇上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转过眼看着梁萦,梁萦这会换了男装,头上梳了男子的发髻,但看上去也不像个少年。她体型纤细,面容又过于秀美,一双柳眉,真的是一眼就看出和男子的不同了。
“我记得那时你说,若是真要有这么一支商队,最好的便是队伍中有游侠。”他这么一说,梁萦也跟着想起来了,所谓游侠她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听梁黯曾经说过游侠这种人,无视法令,喜欢对朝廷官吏和富户下手,真性情一上来捅死个人更是家常便饭,梁萦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游侠恐怖,但偏偏最需要这种人。
“可惜啊,不知道甚么时候能够实现。”梁萦低头算了算自个的家当,发现家当很丰富,但是要组建起来暂时有点无从下手,毕竟之前也没怎么做过。
“……”邓不疑看着她,她眼眸微垂,浓密的眼睫动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手里的马缰轻轻一拉,“这边。”
长安的东市这会已经开市了,长安为京师,富饶壮丽,梁萦骑在马上,还能看到东市内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外族人。梁萦看着那些人看向邓不疑,“那是……?”
邓不疑笑,“或许是大宛人吧。”
长安的外乡人也多,看着熙熙攘攘的。
“对了,去不去看百戏?”邓不疑想起东市前段时间的确是来了一些外族人,而且善于百戏,他带着梁萦出来,干脆想陪着她去看看。
“百戏?不要。”梁萦这会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