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萦在长公主府内呆了好几日,没有到长乐宫里去。
太皇太后自从出山当家做主之后,未央宫的那些事基本上就被送到了长信殿。刘偃做了甩手掌柜,朝堂上的事基本上都交给太皇太后。
长乐宫事情多,梁萦就不太爱在长信殿里呆了,毕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哪里有宫外自在,正好她被邓不疑折腾的腰酸背疼,就在家里休息了好几日。
大长公主府内,没有多少事交到她手里。昌阳汤沐邑上的事,都有专人来管,公主府内的事有公主家丞。而梁黯也有自己的应酬,一圈下来,压根就没她甚么事。不过贵族都是扎堆住的,平常有个甚么事,有心人一瞧,基本上满大街的都能知道。
邓蝉的第三个未婚夫又没了,梁萦原本打算亲自去看看,毕竟这已经是邓蝉第三次死未婚夫了。这次的未婚夫更有来头了,是一个宗室列侯的少子。梁萦听身边的侍女说,这次上邓蝉家门祝贺的宾客比前两次还要多得多了。
宗室列侯之子的命格都配不上这位女郎,再往上选,那就是列侯世子,或者是宗室诸王了。依邓家外戚的身份,家族里出个王后也正常。
梁萦听着都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此事自然是和邓蝉无关,只不过前前后后已经三个了,只怕邓蝉会胡思乱想,她想要去,结果呼啦一下葵水来了,肚子难受,只好自己写了信,让人送过去。邓蝉也很快送了回信过来,信中来看,邓蝉根本没有受到此事多少影响,每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到邓蝉这样,梁萦也就放下心来了。
她在公主府里带着,正抱着肚子恨不得将这几日都睡过去的时候,阳邑来了。
梁萦见着阳邑拉长个脸,也不知道同谁生气,她心里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甚至还想到了梁黯私底下学梁武养妾侍被阳邑知道之类的。
“阿萦。”阳邑在梁萦面前坐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很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阿兄惹得你生气了?”梁萦让侍女将自己喝习惯了的果汁端上来,她含笑问道。
“我倒宁愿是他。”阳邑撇了撇嘴,“还不是椒房殿的那位。”
“中宫?”梁萦听到阳邑这话吃了一惊,曹皇后的那个性子她很清楚,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在她看来实在是不适合入宫的,能在宫中过的好的,是太皇太后和邓太后那种,而不是曹皇后这种从小就被父母娇养的少女。
不过就算再娇养,家中母亲也应当告诉女儿怎么和婆家人相处的技巧。毕竟天家可不比那些平常的贵族。平常的贵族之家过不下去了直接和离,再嫁再娶互相不碍。
进了天家,想要和离简直是说梦话,过不下去都只能打落牙和血吞。
梁萦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了?”
阳邑是天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唯二的长公主,曹皇后不交好这个小姑子也就算了,还得罪人?
“还有甚么事,不过就是上回陛下到我那里来歇会,宴会上看中了一个舞姬临幸了。我怕那个舞姬会有身,就献给了陛下。那会陛下还很高兴,赐了百金呢。”阳邑说起来,都遮掩不住自己对皇后的埋怨,她看得出来皇帝很喜欢那个郑姬,那个郑姬不是家伎中最貌美的,但性情却是最温柔的一个,而且一头乌发浓密丰美。也算是有特别之处了。
郑姬在侍奉天子之前都还是处子,不然她也不敢把人往宫里送。不然混淆了天家血统算谁的。
“啊……”梁萦想起刘偃驾临长公主府的时候,她自己也在,不过那会才经历人事不久,难受的厉害,让阳邑让人送去休息了,后面的事她也没听说,所以一直都不知道。
“中宫不乐意?”梁萦轻声问。
“何止不乐意!”说起这个阳邑火更大了,“阿萦你不知道,中宫知道陛下带回一个美人,在椒房殿发脾气,还跑到东宫面前去哭!”
说起这个阳邑简直闹不懂董皇后到底在想甚么,大汉开国以来,哪个皇后没有经历过这一遭?就算是在先帝时候,蔡阳大长公主还给先帝送了不少美人呢!没见着董皇后和邓太后两个要死要活满地撒泼啊!
曹皇后这么一闹腾,倒是显得她居心不良似的。
人是皇帝自己看上的,也是皇帝自己在更衣的时候临幸的,这个都怪她?
“这件事……太皇太后怎么说?”梁萦觉着这里头也不好说,曹皇后的反应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她不会忍,也不想忍,简单直接的就将心底里的情绪给发泄了出来。
“还怎么说。”阳邑心里火大,“她入宫到现在都快要三年了。三年之中,平常人家里的新妇快点的都能生两个了。”
阳邑这话也就是在母亲邓太后和梁萦这里说,“她一无所出,还拉着其他人,不准她们生,这也太横行霸道蛮不讲理了吧?!”
曹皇后入宫三年,别说生育就连有身的好消息都没有。这换个人都有些急,要是平常人倒也不说甚么了,大不了到时候过继一个就是了。但是天家能轻易过继么?!
“……”梁萦听着阳邑抱怨,过了一会等到阳邑喝一口橘子歇口气,她斟酌了一下,“那么陛下呢。”
“陛下是个孝子。既然中宫都闹到太皇太后那边去了,还能怎么样?将人打发到了掖庭,看她日后有没有造化了。”
阳邑学着姑母给自己的兄长送美人,结果这才第一回,曹皇后就给她撒泼。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