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此解药不仅需分两次服下,这中间还需间隔半月,且还必须按时续服。否则,你之前服下的那半份解药便会转变为催发蛊毒提前发作的致命毒药,这蛊便会直接要了你的命!到那时,就算你服下了高立文给你的只能用于延缓蛊毒发作的解药也是无补于事的。
“别忘了,此蛊是我研制的,对于它的所有特性,自然也只有我最清楚。
“不过你大可放心,事实上,我需你帮忙的事如今也已进展了一半了,而你只需再配合我七日,七日后,我自会给你另半份的解药,自此你我两不相欠。
“自然,若你还想在事后为自己谋得更大的权位,那我也可以将高立文手里所有细作的具体名单全都给你,就当是给你的一份谢礼吧。——毕竟,你既选择了帮我,那日后就势必是要与高立文势不两立了……他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最厌恶的,就是手里的棋子私自行动——尤其还是已经彻底摆脱了他的掌控的棋子……”
“呵,果然。”左义听完叶玒的这番自说自话后,并无半点意外。她耍的这点伎俩,他早料到了。而她提到的还需他配合的具体期限,也更加证实了他之前的对她的揣测——她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却是以他未能觉察到的方式在利用着他——确实是事实。
而巧的是,叶玒所给的最后期限——无论是她需要他再继续配合的七日时限,还是她所提到的这半份解药所能保障的最长安全期限(半月),都恰好是在天阁承诺的回复日(三日后)之后。
尽管这些日子挨得是有些紧凑了,但却也恰好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他掩饰得好,那一旦待他证实了叶玒的医谷弟子的身份的真假后,他便能当即就作出明确的抉择——在叶玒、高立文、蕉皇这三方中,作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于是,左义尽管看似平静地接过了叶玒递来的那颗解药,但却并没有立即服下。
为免引起叶玒的怀疑,他便顺着她刚才提及的事,又更加具体地追问道:“你刚才说,你的事已经进展了一半?而且,也只需我再配合你七日?嗯……算起来,你来此也有七日了……如此说来,自你来此之后,我就已经被你利用了?”
叶玒听了,不觉嘴角微微一翘,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且颇有耐心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还有后话要说。
而左义自然不会忽略掉她那一瞬间不经意地嘴角微翘,便知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但也由此知道了,若是他再继续直接追问,她也定不会坦白相告的。既如此,那他也只能改用迂回的方式去套出他想要的答案了。
于是,左义便识趣地不再纠结于对叶玒的那些追问,转而重新提起了当下的正事来:“说吧,你要我如何配合?”
若左义猜想得不错,那叶玒需要他今后替她代劳去做的事,很可能就是之前他已经替她“代劳”完成的事的延续。即便她不肯如实告知他,她究竟都利用他做了些什么?他也仍能从今后需要替她代劳去完成的事来倒推出,之前自己所做的事中,究竟有哪些很可能就是在替她“代劳”了?——毕竟,如今左义对于叶玒的最终目的已经了然于心了。而既然目的已经明确,那在他过去所做的事、以及今后要做的事中,找出会有助于帮她达到她的那个目的的事,便不再是难事了。
“呵,你放心,我也知你的为难之处,我自不会让你去做‘分外’之事。”
“你这是何意?”一瞬间,左义其实也已猜到了叶玒的言下之意,但为求谨慎,他还是特地追问了一句。
“不懂?还是不信?”叶玒略带审视地定睛看了左义好一会儿后,才又再补充道:“看来是不信啊……不过,你真的可以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只要你足够机警,那事后,此事的罪责定是查不到你头上的。你只需一如既往地做好你‘分内’之事就好。
“你该知道,我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也是因为恰好被你撞破了‘那些人’意图趁夜抓走我;而我们俩又都不想将此事闹大——尤其是我,不想因此而打草惊蛇。更何况,你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人’,那我自然是不必再瞒你的。
“若你是真心选择我,那就不该对我再有无畏的怀疑。否则,于你于我,最终都只会是未伤敌、先伤己。——你也该知蕉皇的性情。若你不能全心全力地配合我,那一旦事情败露,你我都会不得善终!”
“嗯。你说的是。那就依你吧。”
说着,左义不觉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但却又令叶玒感觉不到他的丝毫危险。
而在亲眼见到他终于将手中的那颗解药服下后,叶玒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来,只当他刚才那意味不明的微笑,不过是因他在这深宫之中待久了、早已习惯了不轻易流露出丝毫真实性情的缘故,并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