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回到家,柱子娘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热汤饭,柱子爹和柱子分别泡在盛满水的大木桶中,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哥哥,你快点,泡完还要给我们讲讲爹怎么射中了那只黑熊的眼睛,还有你怎么射中那只鹿的,快点!”小燕隔着门着急的催促着。
“别催了,让爹和哥哥多泡一会儿,这样才能除去身子里的寒气,不然以后容易得病的。”若兰拉着杏儿回屋坐到炕上,看自己现在叫爹那么自然,竟然连哥哥也叫了出来,若兰也有些发愣,看来自己也终于接受了现实,承认自己就是这个石榴了。
“就是,你哥哥他们也都累了,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泡完热水,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讲,反正日子长着呢,有你听烦的时候,你别看你哥现在还精神,泡完热水,肯定倒头就睡着了。”柱子娘一边说一边把几块木炭拿到柱子屋里去。
现在若兰家住的是坐北朝南的屋子,大小一共四间,最东边是爹和娘住,中间的堂屋是灶间,也是全家吃饭、日常活动的地方,西边一间是若兰和杏儿住,最西边还有略小的一间,现在是柱子住着,院子里靠东边还有两间矮房,放着粮食、草药、农具等等杂物,柱子爹和柱子进山的时候,娘是和若兰、杏儿一起睡的,现在他们回来了,柱子娘早早就在柱子的屋里点了炭盆,驱掉屋里的寒气。
等柱子爹和柱子泡好出来,果然就像柱子娘说的一样,两个人的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分别到屋倒头就睡下了,杏儿没有办法,扒拉柱子的眼皮也不能让他清醒,只好跟着若兰去睡了。
第二天,孩子们早早就起来了,男人们却难得的多睡了一会儿,毕竟太累了。
吃过早饭全村人就聚到了祠堂里,平常的时候,女人和女孩子都是不能进祠堂的,这个日子却是例外,收拾猎物要男女老少齐下手的,就连抱在怀里的孩子也被带来,由病弱的老人看着。
安放祖宗牌位的厅堂是锁着的,人们只在院里和东西的偏屋里收拾这次打猎的收获,有些猎物已经宰杀了,女人们把宰杀好的猎物吊在院里的木架上,比较小的直接就整只挂上,比较大的就要分割开,猎物的内脏也要收拾,一些要烹煮之后食用,另一些则喂给家里的狗。
男人们则一些人剥下猎物的毛皮,另一些则和老人们一起把毛皮硝制好,再用木架子撑起来风干,男人们都很小心,尽量保持毛皮的完整,上缴毛皮也是有份例的,如果有残损,是不能上缴的。
孩子们在人堆里钻来钻去,看着挂着的肉流口水,或者偷偷趁大人不注意摸一下猎物漂亮的毛皮,家里的狗也跟着孩子们乱钻,惹来大人们不断的呵斥,不时还有抱着的小婴儿哭起来,老人们大声的叫孩子娘过去喂奶。
若兰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想来前世的生产队集体劳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吧,可惜自己从没有见过,若兰发现人们虽然忙,但是并不乱,想来也是,一年要有两次这样的活动,人们已经知道了怎样忙而不乱又高效率了,若兰一边感叹一边跟着柱子娘帮着收拾。
这次打猎的收获不错,全村人齐动手,收拾了两天才完全收拾好,之后就要留出上缴的份例,其余的分给各家各户,分配的规矩是早就定下的,这次也按照老规矩来,因为虎子受伤,所以多分给他家几十斤肉和几张毛皮,村里的人都没有异议。
除了份例之外,每家都分了一百多斤肉和几张皮子一些内脏,这已经让村里人很满足了,若兰刚听到每家有一百多斤肉的时候也很高兴。
哇,不少啊,在现代,过年的时候一家也不过只买几十斤肉吧,不过再听柱子娘一说又失望了,这些肉可不是只过年的时候吃啊,要留出一些风干之后保存起来,因为一直要到明年的八月才会有再一次进山的机会,虽然后山也可以打猎,可十天八天的也不一定能逮到一只野兔,如果真的过年的时候把这些肉都吃完了,那多半年的时间就只能当和尚吃素了,而且还要送山下的亲戚家一些,不是猎户的人家是不能进山打猎的,想吃肉只能掏钱买,而且如果想添置什么大件的东西,家里又没钱,这些肉还要卖掉一部分换钱,听完之后,若兰觉得这点肉实在是不多啊,多乎哉?实在是不多矣啊!!
腊月十五这天,村里的人又早早起来,孩子们尤其兴奋,因为这天是要上缴份例的日子,当然不是送到王府去,田家村的人要把份例到山下的镇子里,在镇子里有一个大院子,据说比镇长家的院子还要大,每到收份例的时候,就有王爷府派来的一个管家住在那个大院子里,各个猎户村上缴的份例由管家过目之后,再用马车送到王府所在的顺安府去。
腊月十五这天上午正是田家村上缴份例的时间,男人们抬着或者扛着猎物送下山去。
因为下山到镇上的路有十多里,而且也不好走,所以村里的人如果不是必要,是不怎么下山的,正好凑到这天一起去,女人们要把晾晒好的草药送到镇上的药铺子去,也要去镇上铺子里买油盐酱醋等调料,还要买点细布给孩子们做衣服,一年到头都是粗布衣服,过年了也要给女孩子们做件花衣裳穿,绣花线也快用完了,也要买一些,虽然有时候挑着担子的货郎也上山来,不过绣花线的花色可没有铺子里的多。
孩子们当然也都嚷嚷着跟去,大人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