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思维里,既然有人受益,那么久必然有人受损,既然都获利那么必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有人受损,区别的是以前看事物很浅显,一眼便能看出,而杨铭这法子却并不容易看出!
这就是杨铭这个天才少年的理财之法?
杨延和脑子一道灵光闪过,上次他便与蒋冕一起听杨铭说过一些关于新的事物,当时对他也有莫大的启发,可是时日一久再加上他却是是公务繁多渐渐的便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再一次看到杨铭道出这理论和事实他就难免有些凝重起来。
诚然,杨铭这个法子可以说几乎让三方都得到了实惠,但是在他的理论里却找不出受损之方,这无疑就显得杨铭的方法之高明,至少比他杨延和在此道上走的远。
“师公,这里面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受到损失,相反不仅没有人受到损失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都从中得到了实惠,理财并不是将钱聚集在一起便是理财!”杨铭喝了一口茶,说了这么多他的嗓子也受不了,强打起精神继续解释道:“您老想想,那些百姓、富户将铜钱藏在家里、地窖中最后变成了什么模样?”
“那自然是朝廷缺钱了!”杨延和想了想,接口道:“朝廷所造之钱必有定数,藏钱与土那流动之钱自然便大大减少,这乃是众所周知之事你小子莫不是以为老夫老糊涂了不成?”
杨铭讪讪一笑,“小子可不敢,这么说也就是给您打个比方而已!我要说的重点便恰好在这儿!”
“有什么好好说!”
到了现在杨延和却是真的将杨铭当成了后辈看待了,说话间越发的随意,同时他也不禁对杨铭的理财一道越发的赶兴趣,从他嘴里道出的理论对他的认识已经形成了一个天大的颠覆,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都对,至少他就找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咱们就从这货运集团说起!驿站帮助货运集团运送货物,由于有驿票的业务全国的驿站想必都是联通好的。那么这运路就是现成的做这事也顺手,是也不是?”
“不错!”杨延和点了点头,“货物多少只不过加一条船或是添两辆车而已,这不是大事!”
杨铭接着道:“那么我们就可以说着运送货物相对于驿站便是捎带。可是货运集团又付给他们工钱那么驿站里的驿卒自然是高兴的,而商贾也不用担心一路货物的安危当起甩手掌柜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杨延和不置可否的再次点了点头。
“既然商贾付出银子,驿站得到了工钱而当地的官吏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而百姓也能买到他们所喜欢的东西并且价钱相对来说还会更加的便宜这是不是好事?”杨铭再次发问。
...
“所以这便是好事,并且随着货运的变得简单。商贾的运货次数就会越发的变得频乏,最后南北两地的物价也会随之逐渐的变得低廉直到这个价格维持在一定的基础之上,而百姓随着商品的流通业会把钱从地窖里拿出来购买货物,如此这税收也会逐渐的增多从而充实国库!”杨铭最后道:“如此一来其实大家都受益了,根本就没有人受到损失!”
“好像是这个理!”杨延和觉得自己跟不上眼前这个小子的跳跃新思维,可是,这样的法子真的好吗?他深深的知道,如果这货运集团只要一铺开杨铭所说的东西都会成为现实,但是....但是这其中却也有着弊端。
随着经商变得简单,可是比如张三经商赚到了银子。那么李四呢?既然你张三都能赚钱我李四为什么不能?好嘛,李四去了,那么王五呢?没有人觉得自己比别人差,而且经商又不需要像以前那边劳累,到了最后这商贾便会成群结队的崛起,到了那个时候这大明朝还是大明朝吗?
所谓士农工商,农才是国朝的根本,倘若这国朝上下变成了商贾的沃土就再也不复如今这田园农桑的世代传统,这便是一个颠覆。
转瞬间,杨延和便想了许多。他手心里渐渐冒出了细汗!这个头,是点还是不点!
他在踌躇!
如果此法可行他杨延和便立即名垂千古,如果不可行.....那么他也会遗臭万年!
中间却没有一条缓和之路!
“这个事情事关重大,老夫还需召集朝臣与陛下一起商议才能得出结论!”最终杨延和还是不敢拍板。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一件事情,货运集团不像煤炭集团,虽然两则有着诸多的相同之处但是煤炭集团毕竟影响不大也在朝廷的控制之内,但是货运集团只要一办起那么必然就会在短时间造成预计不到的后果。
这种不确定的后果便是最可怕的地方!
身为朝臣,特别是到了杨延和这个位置,但凡是事情无论是一个好的结果还是一个坏的结果他们都不会太在乎。他们在乎的便是掌握,只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么无论事情坏到何种程度都可以化解,可是一旦事情脱离了掌握那么.....这就是灾难。
真的老了!
杨延和再一次深深的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力不从心!
如果是以前他甚至就敢一口决定,但是他已经不复当年,他不敢赌!
所以杨铭也离开了杨府,而杨延和却立刻起轿前往了宫中,并且同时也通知了蒋冕和毛纪一同觐见!
....
尚书房!
“陛下,今个儿杨公子去杨府了!”黄锦小心翼翼的对正在看书的嘉靖禀报道。
嘉靖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