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宗主那边细细的敲定了细节,打定了主意,另一边万兽宗的禁地中同样有人不得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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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山谷中,原本正在床上修炼的一个老者忽然惊醒,双目中锐利的精光一闪,面上颇有些惊疑不定的意味。
“怎么了?可是旧疾复发了?睡得不安稳?”
忽然旁边传来了一个含着几分慈祥的老妪的声音,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步履蹒跚的推开了小木屋的门,手中拿着一个木盆子,合上了门,把木盆子放到一边的桌案上,那老妪颇有些担心的走近,探手颤巍巍的摸向那老者的手腕。
“没事。”
老者似是忽然回神,收回了手,扶在了老妪的手臂上,从床上站起来,搀着她也坐了下来,满目柔情的望着老妪,放柔了语气。
“你才是要好好的照顾着自己,你当初受的伤比我还要严重,都是因为我的错,没有能够保护好你,让你帮我遭了那一番罪……”
老者的语气含着歉疚,老妪却是安抚的拍了拍他覆在自己皱皱的手上的手背,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是你,又有说什么遭罪不遭罪的呢?况且,这又如何能够怪你呢?且安生的活着便是天大的运道了,就是这万兽宗……”
老妪充满唏嘘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复辉煌了……如今这情况……哎……”
老者也是沉默了下来,两人一时都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透过半敞着的窗户望着窗外天上的明月。
忽然,老妪又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你可莫要骗我,我是知道你的,到底是怎么了?若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可千万不要瞒着我。”
老妪满是担忧的模样让老人看了很是暖心,却也还是摇了摇头。细细的思虑了之后,老者也并不觉得需要瞒着这个已经伴随了自己好几千年的老伴什么,便也斟酌着语句缓缓道来。
“我也是不知怎的,方才似乎心中有了些悸动……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修炼之辈,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心血来潮可都是有着一定的预兆的,我这在想着,估计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哪里有没出事的时候?自从我万兽宗上一回天地劫难的时候受到那样的打击,便是日益没落,如今都缩到了这边边角落,在近百年来更是不堪,那一位裕丰神将申请调到了这旮旯角落来,竟是专门为了磋磨我们……分明不知有什么仇什么怨,老朽可不曾记过我等与那人有什么交集!”
虽然说这些年来因为伤势的缘故,一直在修身养性,但是到底是曾经征战沙场的铁血战士,率领宗门弟子冲锋陷阵的人物,又如何可能真的磨掉了骨子里的锐气?
老妪在说到这裕丰神将的时候,都是不由得面色阴沉了几许,握紧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好几下。
老人也是叹了一口气,“哪知是造了什么孽啊?鼎盛时候,我万兽宗比之那一些上古世家都是丝毫不逊色的,也是寰宇中一顶一的势力,那惹了何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老人说着摇了摇头,“我们的敌人可是多了去了,若真要细数起来,又怎么会知道呢?等到如今没落了,自然多的是想要落井下石的人。我们躲到这偏僻的角落来才能够更好的生存,若是在其他的地方,处境就更加的不堪了。这还是因为星云星域是上一次天地劫难的主战场!”
“不过我细想着,只怕那裕丰神将就算不是自身有仇的,可能也是他身后有人。只恨我等如今仅剩这残破之躯,连实力都恢复不了几分!更遑论长期作战?!让我等活的如此憋屈,又如何有当初的意气风发?!若不是为了万兽宗,我只怕早就随着那些个老伙计一并去了!”
老人越说便越是有些激动,引得老妪几番心惊胆战,拍着他佝偻的脊背,看着他面色潮红大喘气的模样更加的是又气又担心,连连拍了老人好几下。
“说些甚么不吉祥的话?说些甚么不吉祥的话?!啊?你可曾想过我了?什么死不死的,你可曾想过老伙计们为了给我们争取活下来的机会有多不容易,啊?!就算不想想我,也要想想他们啊!”
老妪说着就是忍不住落泪,想到当初的悲怆和心酸,想到这些年的艰辛和困苦,让这一位素来都是顶天立地,当初杠把子的奇女子也是难免哀伤,又是激动万分的恨其不争。
“我们要是走了,这子子辈辈流传下来的万兽宗传承是要断在我们的手里啊!我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啊!我们要是走了,这万兽宗要怎么办啊?!你可曾想想?可曾想想?!”
老妪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老人都是不由慌了神,手忙假乱的帮着擦拭着老妪眼角的泪水,却是笨手笨脚的,都急得抓耳饶腮了。
“你不哭!不哭啊!你是知道的,我最是见不得你这幅模样了!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我也就是一时着了魔,才说了那些个混账话!我岂是不知道这些理的?我相信我们万兽宗还是有崛起的一天的!你不哭,不哭啊!”
这一位曾经叱咤天地的老人此时却是显得十足的心慌无措,在这一位女子的面前,不管是当初的年轻青春少时,还是如今已经垂垂老矣,体内的力量衰竭,寿命也终要走向终点,他都是他最放不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纪了,还是说年轻的时候太过骄纵肆意傲气,不曾做过这般姿态,人老了之后总是更加的多愁善感一些,老妪又是被好一番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