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林翠微就一个人坐在一张垫着狐皮垫子的花梨木椅子上发呆,手里不断的摩挲着那只埙。
司茕茕总从上次和静公主来过以后,对自己小主未进宫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想来这只埙自然是小主以前的玩物。
只是小姐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了,怎么今儿好端端的拿出来了呢?
昨天小主跟和静公主出去的功夫倒是不大,只是夜里自己在外面听着小主一夜辗转,似乎睡的很不踏实,今儿一早上又呆呆的。
“冉竹,小主这是怎么了?自从昨天回来了就一直这个样子。”
司茕茕觉得有些不放心,也就悄悄的拉着冉竹到那外面廊下问问。
冉竹见司姑姑相问,也就把昨天小主跟自己在荷花池里见到的事情跟司姑姑说了。
司茕茕没有想到和静公主竟然是带自己主子去看这些,连连跺脚说道:“和静公主虽是好心,可是也实在是太莽撞了,这要是把小主惊吓着了可是怎生是好呢?”
冉竹也跟着说道:“姑姑说的可不是呢。小主昨天吓得在那墙角呕吐不止,谁能不害怕,姑姑是没见,那小穗的脸又白又肿,哪里还有样子,不要说小主,就是我现在说着,
还后怕呢。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和静公主,公主倒也是好心。”
司茕茕见冉竹这样说也叹息一声,点点头。
“你说的也是,和静公主见咱们小主一直不愿争宠,不愿承宠,默默无闻,在这宫里,这等于是自寻死路。和静公主倒是实心肠,这样替咱们小主着想,不过终究是莽撞了。
”
司姑姑抬头看看这阴沉的天,紧一紧衣服,这才又说:“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我看小主的情形,今儿倒是没什么,咱们倒是仔细照料着就是了。这天气也总是阴沉着,没
准儿今儿还会下雪,咱们这也就进去吧。”
司茕茕跟冉竹刚进屋,就见林翠微将那只埙扔进跟前的火盆里了。
“哎呀,小主,你这是做什么呢?这只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兰泽正好端过茶来,早就抢上前来弯身下去,就要将火盆里的埙捡起来,炭火终究是一时不能将这只埙烧坏了。
谁知道兰泽刚伸出手就到火盆跟前,就被自己小主拉住了。
“兰泽,不要捡了。”
兰泽没想到自己小主会拦着,不解的抬头看着自己主子。
“小主?”
林翠微看着已经渐渐燃起来的那只埙,淡淡的笑了笑。
“兰泽,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前我一直不愿意扔掉这只埙,想做个念想,如今想来。留着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如今没了倒觉得安生了。”
林翠微这番话,兰泽听的是云里雾里,可是刚进来的冉竹听明白了,司茕茕也听明白了,自己的主子这次是真的变了。
“冉竹,既然咱们小主这样说,那就不要捡了,奴婢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呢,冉竹,把这火盆端到外面去吧,烟气再熏着咱们小主了。”
司茕茕见火盆里渐渐起了烟雾,又想着小主总是看着这只损也不好,不如就搬出去吧。
“司姑姑说的很是,冉竹,你就把这火盆搬出去吧。兰泽,你去给我拿一些纸张过来,我有些东西要写。”
“哦。”
兰泽有些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小主跟司姑姑还有冉竹她们再说什么,不过还是去取了纸张来。
冉竹早就搬了一张檀木小几过来,林翠微看着眼前的纸张,又是思虑了许久,这才低头写了下去。
林翠微搁笔,把纸条折起来,随手递给了冉竹。
“冉竹,把这张纸条拿给和静公主吧。”
“小主,奴婢平白无故的拿张纸条算什么啊?公主要问,奴婢该说什么呢?”
“公主见了这张字条自会明白,去吧。”
“哎。”
冉竹答应一声去了,林翠微这会子才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空了一样。
这次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甘泉宫--
冉竹已经去了,玉笙拿着刚才冉竹送来的纸条有些疑惑。
旁边南方凑到跟前说道:“公主,好端端的林小主怎么送张纸条过来?奴婢见刚才冉竹什么也没有说,公主似乎也不是很明白,不如咱们打开看看?”
“也好,我也不知道嫂嫂是什么意思。”
玉笙说着也就打开了刚才的那张纸条,蝇头小楷很是工整,上面誊写的是一首《钗头凤》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山盟虽在,
锦书难托。莫,莫,莫!”
南风跟南方听着自己主子念完了诗,似乎有些伤感,不过她们哪里知道这诗句里面的意思呢?
“公主,你这念了半天了,什么错错错,有什么莫莫莫的,这都是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呢?”
“是啊,公主,这林小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似乎是一首诗?”
玉笙再看这字条下面还有一张小字条,上面还写了几行小字。
“笙儿,嫂嫂知道你必然有机会见到司空公子,烦请你将这封字条亲自交给司空公子。司空公子阅后自然就明白我得心意。”
旁边南风跟南方还叽叽喳喳的争论着,玉笙没好气的看了她们一眼,嗯了一声,这俩人才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不要争论了,这是陆游的一首词,是陆游写给她表妹唐婉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