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拍拍手,估摸着再不回去,春草和夏纹就要寻过来了,便挥手:“回吧,别耽搁了正事。”
“呃,那个,陆小姐?”李虎忽然吞吞吐吐,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
毛小四尖细嗓子道:“二哥,你不会是想说山脚下遇到的那帮家伙吧?”
陆鹿聚起精神,好奇问:“到底什么事?山脚下是遇到什么人了?”
李虎搔搔头,不好意思道:“是这样,我们不是从正门山脚上来的,而是从后山一条小路爬上来,上山之前,碰到一队人马,看打扮不像是官差,也不像是贵人家护卫……”
“多少人?”陆鹿一下提高警惕心。
“嗯,没看清,总得有几十号人吧。”
“他们,骑马还是……”
孟大郎接口道:“没全部骑马,但有几辆宽大的马车……”
陆鹿心头一跳,产生不好的联想。
“陆小姐,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李虎看出她脸变色。
“嗯,你们快下山吧,这里没什么事了。”陆鹿镇定下来摆手。
“好。”毛贼四人组拿着银袋子拱拱手,就走。
“别走小路,走正门石阶”陆鹿高声提醒。
孟大郎眨巴眼看她神情严肃,下意识“哦”一声。
山后背脚下,屯集一帮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几十号,这是个不容忽视的消息。
陆鹿掉头急急往回赶。
春草和夏纹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的拦着段勉的护卫,寸步不让,两个护卫很无奈,人家不让跟,还派出丫头当拦路虎,他们也就不那么认真的执行段世子的命令了。
“春草,夏纹,干得漂亮。”陆鹿急匆匆夸赞一句。
“嘿嘿,谢谢姑娘。”
陆鹿招手:“快回寺里去吧?别让太太等急了。”
刚走出后山小径,段勉就面罩寒霜迎面走过来。
“段勉来的正好。”陆鹿忧心忡忡的小跑过去。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寺里去?”段勉语气责备,神色很不好看。
陆鹿怔了怔,收步。
“祈福斋会已经开始了。”
“管我什么事?”陆鹿不客气反问。
段勉眼神一厉。
“这本来就是你们段家为段老太爷祈福许愿会,我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没有我,进行不下去喽?”陆鹿索性吊儿朗当说开。
段勉气结,他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他带着人巡逻一圈,到时辰该进香许愿为老太爷祈福了。别人都到了,就少了她。
他担心有什么意外,忧心她的安危,特意中途溜出来寻找,不感激就算了,还跟他呛上了,这算怎么回事?
就算不是为段府祈福,她一个富商女搭搭顺风车沾沾佛祖的光,不行吗?非要算这么清楚?真的—不识好歹!
段勉气的拂袖离开。
陆鹿也气鼓鼓的吩咐:“春草,备轿,咱们回去。”
“啊,姑娘?这就回去?”春草看他们两个吵架还没这么惊讶。
“不然呢?等死呀!”陆鹿气哼哼的。
夏纹弱弱道:“姑娘,还是回寺里跟太太说一声吧?”
“不回,来不及了。”陆鹿看一眼正对着山门的那道徒坡台阶。
台阶上三三两两都是下去的香客,偶有上来的,依陆鹿的眼神看,不像是真正的香客。
再转头瞄后山,秋风劲虐,她好像听到许多沙沙响,无关树梢,是脚步潜近的动静。
“姑娘,使不得。”夏纹快急哭了。
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真是夭寿哟!
“那你去吧,跟太太说,我突然不舒服,不能陪侍身边,必须立刻下山才能捡回一条命,恕不能当面告辞了。”陆鹿边说这走到石栏杆旁。
夏纹一听,有理由就好,虽然烂了点,总好过无缘无故不打招呼就跑回家强点。
她急步入寺,春草却空手回来。
原来今天的轿夫都是官差及上官府的人,陆大小姐临时下山,别人压根没当回事。
看这天色,明明还早着呢?急什么?他们也想好好逛逛凤凰山宝安寺呢。
陆鹿慌神了:怎么办?
明明感应到一场无声的厮杀就要来临,却抽身不脱,估计还得陷进去,怎么办?步行下台阶,只怕也不行了,山脚下十之八七让别有用心的人占据着,她就带着两个丫头,岂不是羊入虎口?
“姑娘,要不,还是进寺里去吧?”春草弱弱劝。
她是实在不明白自家姑娘又起什么妖蛾子?好好的,突然说要离开?连进寺告个辞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陆鹿叹息,回头张望一下。
段勉还在山门站着,只好放下成见,快步走过去,冷静道:“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有新发现。”
“你说。”她不进去,段勉还真的不放心,所以就一直徘徊山门下,见她肯主动走过来,气早就消了大半。
“我怀疑你们西宁侯夫人及福郡王妃宝安寺进香引起居心不良的人打歪算盘,可能是和国人勾结草莽想搞鬼?也可能是别的人想威胁你们西宁侯,总之,后山及山脚下,有你们没注意到的人屯集。估计,快动手了。”
段勉稍稍一想,就听懂了。
他也不多话,走到阶栏之下,俯视高高台阶。
往日香客云集的台阶此刻空荡荡的,只有四五个看起来乡农一般的男子慢慢上来,步伐稳健,神情掩在斗笠之下。
“后山警戒!”段勉向贴身护卫交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