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子抚抚额,问:“参与打架的还有谁?”
大家伙面面相觑,然后黄宛秋思路清晰想起来:“还打了陆二姑娘,不过……”
扫视一圈,陆明容不在,那就是跑回内宅告状去了吧?
“去请大夫!你们两个到书房来。其他人,继续留在课堂,不许离开。”曾夫子言简意骇的下达指令。
学员都流血了,请大夫是必须的!
当然,目前看无性命之忧,那就尽快展开调查,第一时间录入当事双方口供也是重要的,力求还原真相。可防止事后受人教唆添油加醋。
至于其他学子,当然也要配合调查,发生这么大的流血冲突,目击证人证词也比较关键不是。何况,这事糟糕透顶,还得威胁她们不许乱嚼舌。传扬出去,两位先生管教为严,难当大任,不堪为师的指责可要命了,她们能不能保住饭碗都难,最坏的结果可能是益城混不下去。
书房内,两位先生坐上首。
曾夫子扶扶腰,脸色苍白的坐下,有气无力看向生龙活虎的陆鹿:“你跪下。”
“那她呢?”陆鹿手一指由丫头扶着的杨明珠。
曾夫子嘴角一抽:“杨同学受伤,免跪。”
“我也受伤了,内伤!”陆鹿捂着心口,皱眉痛苦表情。
杨明珠不可思议瞪着她: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当众扯谎的女人?
两位女夫子也气怔了,指着陆鹿半晌没说出话来。
“两位先生,不要计较这些形式了,还是尽快厘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比较重要。要不我先说?”
邓夫子无语盯着她:下跪是形式?难道不该遵守?
“不行,我先说。”杨明珠怕她添油加醋。抢着发言。
“行,你急就你先。”陆鹿好脾气笑眯眯做个‘请’的手势,然后笼着袖子一边听。
杨明珠未语泪先流,抽抽鼻子向两先生施一礼,可怜巴巴道:“先生请听,我,我是为陆二姑娘打抱不平……”
她前半部分叙述倒没太大的问题。后半部分就隐去自己挑衅言词。直接说到陆鹿给她起了个新外号叫‘杨鱼眼’的根源上,然后士可杀不可辱的生气了,于是这才动手打起来。
“哦?”两位先生心里大致有数了。
不过。为公平起见,还是要听听另一当事人的说法。
“陆鹿,该你说了。”
“是,先生。”陆鹿掳掳袖子。踏前一步施一礼,微笑:“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她口才比杨明珠好多了。记性好,思路清晰。把两人对话一字不漏还原,并且面部表情也模仿到位,让两位先生如身临其境。感受到当时课堂争执的因果关系。
末了,陆鹿闲闲添补一句:“原本只是口角,是杨明珠先动手打人的。我只是自卫还击。”
“你胡说!”杨明珠本来脸色就难看,听她说完后更是死灰一片。
当然她也听明白了。陆鹿这是要撇清责任。
因为忍不住气恼,动手的确实是她。
“哦,那一句?请指出来。”陆鹿吊起眼睛斜视她。
杨明珠浑身发抖,大意!太大意了!原本七分理的,现在她先动手,就变成三分理了,而且在陆鹿胡搅蛮缠之下,最终可能无理。
“明珠,先动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她,她先骂人的。”
陆鹿不屑嗤笑:“你好像嘴也没闲着?本来就是一场口角,你非得先动手变成一场打架,怎么着,自不量力打输了不承认你先挑衅动手的啦?”
“你你你,我,我就算先动手怎么啦?你非得下这样的死手?”杨明珠指指额头,还在痛呢!
“我要下死手,你还能活蹦乱跳站这里大呼小叫?杨明珠,你蠢死的吧?”陆鹿挖苦笑:“为了栽赃,你故意弄的这么血淋淋的,好博取同情是吧?”
“你这臭丫头!”杨明珠听不下去了,挣起身顾不得场合,扑上前抓她。一定要抓花她那张嬉皮笑脸!
陆鹿纵身跳开,敏捷之极。
“呐,两位先生,你们看到了。她又故态萌发做疯狗状咬人啦!”
杨明珠哇一声,坐在大哭起来:“陆鹿,你这不要脸的死丫头,我跟你没完!”
“呐,先生,她还在威胁我哦。怎么办?以后我要磕着碰着,是不是可以怀疑是杨明珠暗中害我?”陆鹿故做惊怕之色。
两位先生的内心估计已崩溃,表情僵硬。
杨明珠却一下收声,阴恻恻目光如淬毒一般剜着得理不饶人的陆鹿。
她后悔了,真的!她现在后悔了!不该招惹这乡下野丫头,最起码不该明着招惹。这下好了,自己受伤出糗,似乎便宜也没占到,还得被她倒打一耙,简直是花样作死的最佳范例。
而陆明容呢,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闭嘴!”邓夫子按按眉心,向小丫头:“去,请陆四姑娘,易建梅与黄宛秋过来。”
有两人是杨明珠的狐朋狗友,她却喜不起来。
具体事发经过都交待清楚了,这两个人过来当目击证人再口叙一遍,意义不大,很可能还会胡乱编排帮她开脱,可是,两位先生岂是好糊弄的,说不定效果适得其反呢?
果不其然,易建梅与黄宛秋的证词对杨明珠很有利,话里话外都在挤兑陆鹿,把她形容成一个粗野无礼的乡下村姑。也就是说杨明珠先动手打人,是没错的。乡里村姑就该打!
陆明姝倒是事实求是,所说跟陆鹿没什么出入。
只不过,她相当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