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子眼神怪诡的看着她,张张嘴,又停顿。低眉垂眸的沉吟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邓先生今天会过别院来。”
“哦,那好呀,正好问问这些天,她干嘛去了?害得大伙都担心。”
曾夫子眼神再次看向她,露出意味深长的意思。
“嗯,到时,再仔细问问好了。”
陆鹿没放在心上,支着腮发呆。
“姑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拿冬梅怎么办?”
曾夫子看一眼屋外跪着吹寒风的冬梅,偌大的身板竟然摇摇欲倒,瞧着怪可怜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曾夫子淡淡开口。
陆鹿叹气:“就是不知安什么活罪呀?打一顿吧,她皮糙肉厚的不顶用。罚去做苦力吧?又怕她管不住嘴乱说话?打发回乡吧?也不是好办法。难道要割掉她的舌头让她变哑巴?”
曾夫子唬一掉,笑问:“她知道多少?”
“原本知道的并不多。不过,这么一闹开,她再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夫子低头想了想:“冬梅不能放走,她是见证人,如查事后那边府里姨娘不承认,她可以当个活证。”
“她承不承认,反正我也不会放过她。”陆鹿冷笑一声:跟易氏母女的仇结定了!
“总归有个活证比较有把握母仪天下。”曾夫子又沉吟片刻:“不如,我帮你看着?”
听她这么一说,陆鹿心念一动。
突然笑了,拍掌:“如此更好。多谢曾夫子点拨。令我茅塞顿开呀。”
曾夫子微笑:“我也要多谢你信任我。”
“先生如此鼎力相助,我岂敢再疑?”陆鹿冲门外:“冬梅。进来。”
“是,姑娘。”冬梅扶着地,颤巍巍的爬起,艰难的挪动冻麻的身体,一步一步蹭进来。
屋里暖和多了,她吸呼鼻子,又要苦着脸跪下。
“你犯了什么错。不用我提醒吧?”
冬梅扁扁嘴。眼眶泛热,跪下磕头:“姑娘饶命!奴婢实在不知会,会这样?”
“饶不饶。就看你嘴严不严?”
“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冬梅吓的赶紧否认了。
陆鹿板起恶狠狠的脸。威胁:“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尤其是昨晚发生的事,若是让我听见有人背地里在偷偷传,那就是你多嘴惹出来的。到时,休怪我不客气!”
“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敢乱传是非,请姑娘放心。”
陆鹿冷哼:“放心?你这样半夜开门揖盗的奴才,我放心留你在府里就是莫大的恩赐了。你要不识好歹。下场如何,你自行想像。”
冬梅羞惭不敢多辩。只瑟瑟趴着颤抖。
“陆大姑娘,我瞧着这冬梅是个憨厚没心眼的,想必被谁蒙了双眼吧?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这样吧,我身边凑巧少个心眼实在,能干勤快的丫头,不如求个情,把她暂且派给我使唤两天如何?”曾夫子开始出面唱红脸了。
陆鹿扬起意外脸:“曾先生竟然看中这出卖主子的丫头?”
“不能这么说,冬梅年小,眼力子浅,没见过世面,只怕别人三五两银子就收卖了去也是有的,对吧?冬梅?”
冬梅感激的抬眼,泪眼蒙蒙:“是,是,蓝妈妈给奴婢两吊钱。”
才两吊钱?
曾夫子嘴角一扯,笑向陆鹿:“陆大姑娘身边的春草和夏纹想必很快就能回来重新服侍。这丫头身板壮实,力气大,我那屋里要时不时搬动书架书桌什么的,正好需要力气大的丫头。不如,就借我使唤吧?”
陆鹿幽幽叹气,撑撑额,仍是冷着脸:“冬梅,你可愿去服侍曾先生?”
“愿意,奴婢愿意。”
只要不赶她走,不把她卖掉,冬梅当然是一百个愿意。
“好吧。从今天起,我就把你赏给曾先生使唤。月例银以后就在我屋里领。”
“谢谢大姑娘。多谢曾先生。”冬梅喜极而泣,频频磕头。
“先下去吧逍遥美男图。”陆鹿懒散散摆手。
冬梅乖乖行礼,喜滋滋的退出。
深秋的黄昏来的比较早。
邓夫子就是这个时候上门来了。
陆鹿和曾夫子迎出来一看:浓墨重彩的昏色背景之下,邓夫子披着件厚裘,神情平淡无波的看着她们。
自然,王妈妈也知道了。
邓夫子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消息,很快就传回益城陆府。
还好没报官!这是陆靖几个心声,不然真的说不清了。
特意吩咐摆上接风洗尘晏,陆鹿亲自作陪,席散后,请入后院才得以询问邓夫子这些天去哪里了?
邓夫子轻描淡写:“那一晚,忽然想起是某个至亲故人的祭日,耽误不得,也来不及留只言片语便匆匆离开,我想着,左右不过一两天的脚程,学堂里有曾先生看着,不会有什么大事。就这么任性的去了,没想到路中被牵绊住了,一时赶不回来。谁知倒给陆府,还有曾先生添麻烦了。”
陆鹿瞧她这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再看她气色,也略有一丝疲劳,便也没多追问,只笑道:“邓先生平安归来就好。而且吧,学堂能早点放假,我估计她们也心里直偷乐呢。”
曾夫子掩齿笑:“别人乐不乐,我不知道。陆三姑娘可不乐。放年假后,她还时常送了字贴过来让我批改呢。”
“明姝呀,真真是按大家闺秀要求自己。”陆鹿好笑。
曾夫子叹:“三姑娘倒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