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功依然低头,仔子细细地擦着枪膛,半个眼神都没扫过来。我了个去,不能因为李响岳生硬地把程功推给她,这家伙都就对她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吧?两个人可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朋友关系了,想要发展成男女关系,难度系数不是一般的高啊!他怎么就好意思,死皮赖脸的跟自己挤在一个屋呢?犯罪心理学研究室预算挺充裕的,不可能一男一女两个人出差连两间客房都开不起吧?
文沫按下性子又看了一会卷宗,直到看着纸上的字都出现重影了,她是真的困得不行,一年多暗无天日的生活给她的健康带来了很大影响,好不容易逃回来后,文沫又是个闲不住的,身体根本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巅峰状态,熬夜时精力不济,她也就慢慢的习惯了早睡早起。今天又熬到12点,她已经困得两眼皮直打架,再没有耐心跟程功兜圈子,直接开口赶人:“喂,程大队长,赶紧回屋睡觉去吧,我也真的困了。”
程功狠狠地戳着手中的枪膛,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可是我走哪去呀,李主任对我下了死命令,半步都不能离开你身边,尤其是晚上,他让我24小时贴身保护你的安危。”
文沫瞬间炸毛:“他说你就听,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赶紧的再去开间房去,好好休息,咱们明天早上见,我保证不会丢下你乱跑。”
成功冷冷的抬起头,扫了文沫一眼:“我能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吗?这宾馆早就住满了,就这一间房,爱住不住,我去洗漱睡觉,您随意。”他将擦好的枪三两下拼好,子弹上膛,拉开保险,压在枕头底下,然后跑去洗手间,洗了个战斗澡,又跑回自己的床上挺尸。
李老爷子,你很好!那个老古版又找了个小古板,你们两个才是绝配,干嘛都来荼毒我!哼,回去再算帐,现在困死了,睡觉睡觉!文墨心中腹诽,无奈身体不给力,困得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晃晃悠悠的也简单洗了个漱,和衣躺上床,不一会儿便梦会周公,狠狠地告了李响岳一状,做着梦将李老爷子训斥得乖巧得跟只哈巴狗似的,倒也一夜好睡。
反倒是先上床的程功,折腾到好几点钟都没有睡着,他时不时地看看旁边床上的文沫,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睡得正香,时不时发出些小猪似的呼噜声,听在耳朵里,并不让人感觉十分烦躁,反倒有些心安。
说实在话,程功以前也有过和女性同住一屋的经历。执行任务时,盯梢监视中,这些都不算,那不过是因为任务,无奈之下没得选的选择。就说以前他那小女朋友,两个人也是开过房的,可是和文沫在一起的感觉又是不同。
这个女人越跟她接触,就越能发现她身上的优点,总会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无论多么尴尬的场景,最终都会因为她的存在,变得理所当然,她这样的人,合该做犯罪心理学专家,能平静人心绪的气场,大抵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吧。
程功胡思乱想着渐渐进入梦乡,一只手还扣在枕头底下的枪上,竖起一只耳朵,时刻准备着。
第二天,蔡清雅家中。
这里发现的两具尸体,早已经被安放在解剖室的冰柜中。蔡清雅家中的案发现场,地面上残存着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两个人形线条勾勒出当初发现死者的位置。
窗台边暖气管前的一摊血迹,引起了文沫的注意。这摊血迹的边缘,有被稀释过的痕迹。结合现场物证的检验报告来看,在那片被稀释的血迹中,送检样本中分离出洁厕灵的成分。这一片血迹边缘处曾经被人用洁厕灵清洗过,血迹残留时间,与清洗时间高度吻合。
正常人,在杀人之后,内心是很慌乱的。因为潜意识里,凶手明白,杀人是十分严重的犯罪行为,所以哪怕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再冷酷无情的罪犯,案发之后的第一反应,都是尽快逃离现场,避免被抓,这是人的求生本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但是本案的凶手很奇怪,她不仅留在了现场,而且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处理地上的一滩血迹。注意,本案的现场中,大量遗撒的血迹一共有三处,可是凶手却仅仅清洗了其中的一处,还没有清理干净。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是想毁尸灭迹,那么她这份工作做得实在太过拙劣。从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上来看,她们应该是在李常志被害前的好几个钟头就已经死了的,尤其是那个小男孩,死亡时间比老太太还要早几个小时。这一家三口的死亡时间间隔这么长,凶手有的是时间可以从从容容地毁尸灭迹。毕竟周围的邻居也证实,蔡清雅已经好久不在这栋房子里居住,没有人知道这屋里有死人。
可是她这几个小时,却仅仅清洗了一小块血迹的边缘,就不再清理,再有,法医的检验报告上说,老太太的尸体,有被移动的痕迹,她死的时候,根据血迹滴落的方向应该是垂直站立,死亡之后一段时间才被人放倒。凶手到底想干什么,文沫才不出来,她只觉得凶手杀人的手段透漏着一丝诡异。她似乎是既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又恨不得暴露自己。
难道她在杀人的时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