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不过是扫了那女子原先坐在的位置一眼,便听荀湛似笑非笑道,“怎么,换上了男装就开始想小娘子了?”
容婉猛不丁咳了咳。回过头看荀湛,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没有消失,只好将那口气闷在心中,不声不响的坐在一旁。道,“国舅爷,为何不能换个地方,我身为一名女子出现在霓裳阁已是极为不妥。”
荀湛却是不以为然道,“这霓裳阁中尽是女子。于你而言又有何不妥?”
容婉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她就知道从荀湛口中出来的话,定然不是好话,她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好了。
想着,容婉便不再接荀湛的那句,只是回到了正室之上,“我今日来,是想借国舅爷几个人。”
荀湛看了她一眼。十分平常道,“借人,借什么人?”
看荀湛这模样,显然是要问清楚的,容婉也已经做好准备,直接便道,“曾在三年前,家妹曾目睹了一桩杀人命案,长安侯府的庶长子严澈想用这件事来要挟我嫁于他,因此我便来向国舅爷借几个人。”
严澈去向洛府提亲的事。别人不知,但荀湛一定知道。
不过他倒是没将此事当一回事,毕竟长安侯府那门第,戚氏能看上眼就怪了。
今日听容婉这么一说。便知为何严澈竟然如此自信的去洛府提亲,原是捏着容珺的把柄去的。
这京城中的事,大大小小,他虽不全知,但他想知道的,却从不会落下。
三年前容珺在烟云楼发生的事。本来够不到他的耳朵里,但是谁让此事掺和到了如今的宁王殿下萧玄青,他同萧玄青本就不对付,在他身边安插一个探子自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那件事传到他耳朵里之时,他还觉得萧玄青此人,幼稚的很。
如今看来,当日萧玄青将那几人杀了干净,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想着,荀湛回过神,看向容婉道,“你借人来做什么?”
容婉回道,“我身边可用的人很少,但已查出严澈今日都同哪些人来往,若是我猜的不错,国舅爷身边应该有得用的人,不知可否帮我将那几人灭了口?”
容婉说这话时云淡风轻,不过杀人此事出现在男子口中倒是稀疏平常,但出现在女子口中,面上还带着丝丝的笑意,才是令人奇怪之处。
当然,荀湛不会开口问,只不过打量了容婉两眼,笑了一声,这才道了一声“好。”
接着又道,“我这几日要离开汴京一趟,先抽调四人供你差遣,等我回来,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将此事办妥。”
容婉见荀湛答得干脆,便放下心来,“不知国舅爷何时能让我见到那几人?”
荀湛从榻上起身,丹凤眼斜睨了容婉一眼,似笑非笑着,“暗卫可不是你随便就能见的,不过我带你见一个人,他比暗卫强得多。”
容婉一听,眸中都有些泛光,她正愁自己无人,如今有个认人的机会,又怎会放过,因此也随着荀湛起身,距荀湛稍近了些,“那人在哪?”
荀湛见容婉急切的模样,不由摇摇头,心情大好,从容婉身旁走过,“随我过来便是。”
容婉当即也不在多想,跟着荀湛便出了霓裳阁,不过荀湛是骑马来着,容婉连忙上了马车,命杨初追上前面的荀湛。
荀湛的马术了得,那马也是汗血良驹,自然不是寻常马匹可比,更不用说这马还拉着一个木头做的车子,更不用说其速度会被拖慢。
因此,便不出意外的,杨初跟丢了。
这自然不怪杨初,容婉只好咬牙切齿的骂了荀湛两句,知道自己乘坐的是碍手碍脚的马车,还骑马跑的飞快,这不成心的同她作对?
当然这话她也只能在肚子里说,若是当着荀湛的面,怕是荀湛会同她作对到底了。
容婉端坐在马车之中想着荀湛会去的地方,沿着霓裳阁向西的位置,那边是荀宅了,不过不论如何,还是先要到荀宅碰碰运气再说。
等他们到了荀宅,便见荀湛就站在大门处,等容婉下来,嗤笑道,“我跑的这般慢,你们依旧能追丢,可见你身边确实没什么得用之人。”
容婉对于荀湛的嘲笑早已见惯不惯,倒是杨初的脸黑了一黑,而站在杨初身旁的夏迟,却是微微颔首,一声不吭。
荀宅的侧门打开,荀湛便领着容婉白瑶走了进去,而杨初和夏迟却被留在了府外,美名其曰,怕他们二人心怀不轨。
开玩笑,他们二人再心怀不怪能比得上他荀国舅爷么?
荀国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简直是太阳与月亮共存,从石头中蹦出来的能人异士。
当然,此事想想可以,若真是出了口,那如今他们二人便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荀宅的侧门缓缓关上,荀湛走在前,忽而问了一句,“你就这么跟进来,也不怕我将你卖了。”
容婉一顿,面色一黑,此时他竟然也有心情开玩笑。
但她还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国舅爷为人才德兼备,怎会做如此被人不齿之事,国舅爷就莫要吓我了?”
听着像是夸赞,但终归也不是。
容婉以往每次见荀湛都是中规中矩,恨不得行大礼同他毫无关系,可偏偏如今却变得伶牙俐齿了,但荀湛表示,此事同他无关。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