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才十二岁的刘宏被选中继任皇位,解渎亭侯府跟过来好一些人服侍,其中就有蹇硕,蹇硕年纪比刘宏大几岁,自小的伴当且壮健而有武略,深的刘宏信任,此时虽然只是个小黄门,但论在刘宏心中的地位,不比十常侍中的任何一人差。
这么一个未来能被刘宏选为西园军元帅的亲信,自然不会是个草包,区区老酒不过是助兴,离真正的嘧啶大醉尚远的很,可刘德对此并不清楚,以至于当蹇硕走到一处阴暗小巷,刘德连同刘全恶向胆边生般冲上来要将蹇硕捉住的时候,立刻就傻了眼。
只见蹇硕怪叫一声,左手拿住刘德那颇有缚鸡之力的拳头,右手拿住刘全布满老茧的右手,三人六目对视,刘德主仆傻了眼,而蹇硕却是嘿嘿直笑,嘲弄道,“刘全,你我也算故人,十五载未见,今日为何突然当了拦路强人劫我,倒是好胆。”
刘德主仆被蹇硕捉住手腕,纹丝不动,刘全更被认出,羞愧中恨不得一头撞死,早知如此,就不该听公子的唆使,这下倒好,没脸皮见人了。
倒是刘德很快镇定下来,干笑一声,坦然道,“蹇硕大人,你既然认得刘叔,可还记得侯府旁支故人否?”
蹇硕打量着刘德,虽然此时天黑,但他一双眼睛却是明亮,且之前早留意过刘全身边的少年,思讨片刻,顿时笑了,“公子莫非就是昔年皇上登基之日,二老爷家出世的小少爷不成?”
刘德有些意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和刘宏还有这方面的缘分,不过想来蹇硕不会乱说,当即笑道,“不错,我就是刘德,今日实在是迫不得已,得罪了大人,万望大人见谅。”
蹇硕面露古怪之色,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刘德,问道,“原来你就是刘德,这么说,那何屠夫的儿子,是你打的咯?”
“原来大人也知道了,不错,我就看不惯那何家人嚣张跋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是他何家的呢,作为侯府出来的子弟,我一时义愤……”刘德慨然中露出一丝愤怒。
打何咸的不是他,但他没处儿说理去,只能是抗下了这祸端,眼前却是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况且以他所知道的蹇硕,应该和何家不是一伙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蹇硕松了手,冷哼一声,“公子了得,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以至于公子竟然要半道拦我,若非我还算练过几年武艺,这次岂不是要栽了?”
刘德听出蹇硕话中的不满,连忙道,“大人且息怒,刘德此举也是无奈,刘德惹下祸端,被那皇后娘娘责杖本不该有怨言,但德好歹也是侯府旧人,心念侯府,今日拦下大人并非歹念,而是德深知命不久矣,特将前几日琢磨的造纸成果奉送太后,算是聊表最后孝心。”
刘德说着,朝着刘全打了个眼色,刘全本是有些羞愧,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自怀中掏出刘德漂白的蔡侯纸。
此时正是天黑,可刘全手中的白纸却在黑夜中显得白晃晃的,以至于蹇硕想不注意都难,抬手要过白纸,蹇硕啧啧称奇,“公子,这是你所制蔡侯纸,为何会如此雪白?”
刘德一听顿时知道有戏,连忙道,“大人,此纸材质只是市面上寻常的蔡侯纸,小子好机巧之术,寻思多日才改进成功,这是第一批成纸,可惜德命不久矣,不然还能将蔡侯纸改进一番,大人务必请将此纸送给太后,德死而无憾了。”
刘德说着,转身就走,想要做那欲擒故纵之策,可走了好几步之后,那蹇硕却没有开口留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这蹇硕难道对漂白之术不心动?
就在这时,蹇硕果然是开口了,“公子且慢,公子有心的话,不若将改进之术告知,太后必然更加欣慰。”
刘德脸皮子抽动了下,这蹇硕也不是好人,想要空手套白狼不成,当即,刘德果然留步,毅然回头冷笑,“大人说笑了,此乃小子多日研究成果,岂能拱手让人,若是身死于皇后毒手,此术合该昙花一现,随小子死也不冤。”
蹇硕哪里能不知道刘德的目的,当即冷笑,“公子不像是甘心赴死之人,否则今日怎会来拦我,献纸于太后不过是想求太后保你而已,可你若是不让我满意,我凭什么帮你,要知道昔年太后可对你家并不喜欢,我何苦平白落下不是。”
这话现实的过份,但刘德却不怒反喜,坦然道,“大人乃是侯府老人,如今宫中却是十常侍为尊,侯府老人多被压制出不了头,若是大人帮我一把,他日德自有厚报,让你位不下于十常侍,如何?”
蹇硕不屑,“就凭你一个白身少年,也敢放此大话?”
刘德当即昂扬着头,“大人莫非没有听闻,有志不在年高,今日你帮我一把,明日我还你富贵,如此而已,若是大人不信,就当德今日没来过。”
蹇硕皱着眉头,刘德的话倒是有些道理,但何皇后的凶焰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下来的,当即,蹇硕冷哼一声,“既然公子年少有志,何必走我的路子,此物于我无用,奉还公子,告辞。”
刘全抱住蹇硕塞来的白纸,很想塞回去,跺着脚看着一脸傲然的刘德,心想这公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竟然白瞎错过。
可刘德却像是没有看到他那哀求的目光一般,眼看蹇硕要走,突然怪笑一声,这笑声不仅让刘全吓了一条,就连那蹇硕也皱眉停步,不解的看着刘德。
“大人应该知道,小子已经别无生路,今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