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天的时间,京兆伊府以少见的速度,将状告石家的上百家苦主所诉、堪称罕见的案件审理完毕,案件之大轰动了整个洛阳城乃至司隶,甚至朝着周边传递。
皇帝刘宏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敢挡刘德给他谋取财路的巨商而已,不想京兆伊府伊蒋雄传上来的奏章之中,竟然罗列了石家犯下的上百件案子,顿时龙颜大怒。
“混账东西,司隶乃是天子脚下,竟然出此恶贼。”刘宏直接接拍了龙椅,少见的直接动怒。
身为皇帝,刘宏不是明君,但有一条底线,那就是不能动了他的江山和利益,恰好石崇算是撞到了铁板上,否则刘宏岂会真的在意。
但朝臣们却不知道这些,以为刘宏终于有了点作为,一个个口诛笔伐,将石家和包庇石家的官员骂的狗血淋头,连带看何进的眼色都很是不对。
何进脸皮子直抽,却没敢有任何话语,他也没有想到,京兆伊竟然会将石家所有的案子都给摆了出来,办了个堪称刘宏登基以来少有的大案。
“如此巨恶,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尔等可有意见。”刘宏并未真的生气,到底这事儿不过是牵涉到刘德的商行,恰好被他事先知晓而已。
不过看着朝堂上那些横竖看他不顺眼的中直朝臣们少见的和他一个论调,刘宏也是开心。
说起来刘德这事儿办的并不厚道,摆明了就是挖了坑等人来踩,石家不过是倒霉的凑上来而已,但刘宏却心中舒爽,宛如剧透般事先洞察分明,就这事,谁敢说他是昏君。
“陛下明察,石家罪恶滔天,理当伏诛。”
哪怕是正值的大儒如蔡邕等,都对刘宏的判决没有任何异议,石家迫害范丹之事不能拿到朝堂上来说,毕竟范丹老先生是党锢之人,但士林中谁不痛恨。
“何爱卿,你觉得呢?”刘宏扫了一眼少见的安静无比的何进,问道。
何进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连忙出列,“石家作恶,理当伏诛。”
四周朝臣们个个惊诧,不过却也暗自颔首,何进没出来搅局,虽然让人失望,但到底懂得进退,殊不知,何进也是进退为难,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实在是刘德太坑,加上那上百个苦主来的太快太没有防备,何进就算是有心搭救石崇一家,也难以作为。
“好,蒋雄,着你严加审查此案,势必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刘宏满意点头,定下了基调。
蒋雄连忙应下,起身之时已经额头冒汗,这一趟破事,终于是被他给混过去了。
在那上百个苦主一起告石崇之下,石家拦截工坊车队的事情已经无人去提及,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但谁都知道,这才是石家倒霉的原因所在。
数日之后,京兆伊府宣判,列数了石家上百条罪状,抄家灭族,石家嫡系凡牵涉作恶者尽数被问斩于菜市,上百苦主得到抄家所得补贴赔偿,各个雀跃欢喜,大喊苍天有眼,对皇帝刘宏更是歌功颂德,刘宏听到自然是欢喜不已。
何府,年轻而貌美的石氏因怀胎而躲过一劫,却哭的死去活来,弄得何进烦不胜烦。
司隶之外,一个青年改头换面,背着书囊骑着毛驴远行,此人乃是石家长子,本正在外谋求仕途,不料突然家中剧变,杀了伴读书童佯装自杀身死,不得已远遁他方。
“刘德,抄家灭族之仇,某必当铭记于心。”
刘德并不知道世家嫡系有人逃脱,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有在意石家被灭族之事,他所关心的,却是抄家。
石家乃是司隶巨富,抄家所得半数归了工坊进了刘宏的腰包,四分之一赔偿给了那上百位的苦主,剩下的却被送来一品商行,蒋雄亲自送的货,弄得刘德很是不好意思。
经此一事,一品商行还未开张,几乎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了一品商行,同样知道一品商行乃是刘德的产业,正招募侯纸售卖各州代理。
当即,还有空缺的几个州的家族、商人闻讯而来,都想得到刘德手中,那几张还没有放出去的盖了皇帝和太后私印的州总代理书。
可以说,踩着石家的尸体,刘德有意无意之中,彻底打响了一品商行的名号,随着顾家等各家被授予代理资格,更被在保密的情况下传授了改进侯纸的技术,消息传出,更是引起轰动,前来想要求代理一事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对此,刘德通通将事情交给范明和原安出来,当了甩手掌柜。
范明出来走了一遭,算不上功劳但至少刺激了石家一把,随着石家倒霉,范明这个幕后的掌柜走上了前台,为刘德专门打一品商行,原安则是当了二掌柜。
“公子,你倒是给个话吧,如今商行的大门都被堵的进出不得,顾家等派的人已经从工坊离开,其他五个州代理也该有个决断了。”范明硬着头皮找上门来,实在是剩下的五个州代理争夺的人太多。
这不比此前,此前刘德完全是拿着代理在卖人情,得到代理资格的除了董家,其余都是刘德的同窗好友所在家族,外人哪怕有意见也没得话说。
但十三州除了司隶不设代理由侯府工坊的商铺直接经营之外,其他剩下的五个州代理,却让人挣破了脑袋。
“我有什么主意,我和这几个州的人可不熟悉,罢了,既然争的人多,你弄个竞拍吧,先考究各家德性,公正公平做买卖的获得竞拍资格,然后价高者得,你觉得如何?”刘德挠了下脑袋,猛地一拍手掌。
范明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