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红昌如此说,众人也就稍稍心安。不过在毛弘的建议下还是做了随时让学生撤退的准备。
外面的暴民始终没有冲进来。相反的,留在墙头监视的董白突然叫了出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援兵来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震,任红昌急忙重新登上梯子向墙外望去,发现外面确实有一支军队正在于乱民交战,只是从装备和人员上来看并不是朝廷的府兵,而是——
“是民兵。”任红昌有些疑惑和惊讶的说道。
作为军人的妻子,她当然知道民兵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只是民兵刚成立不久,大多数人对这个军事单位还没有一个概念,即使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军事组织的任红昌,对于今晚的乱局对他们也没有过任何期望。
民兵的突然出现,确实令任红昌一时有些惊讶,不过看着下面民兵和乱民交战的状态,任红昌忍不住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新型的军事组织,民兵成立的时间尚短,训练不足,因其自身的特点武器也十分简陋。这一点从下面那些民兵各个手持木棍当武器就看出来了。
而且过来救援的这些民兵人数也不多,应该属于民兵之中的保甲兵,二十几人的民兵冲击着近百人的乱民,在双方武力相当的情况下,所凭的也只是一时的血气和刚勇。
人数悬殊的巨大劣势使他们并不能真的将乱民击退,恐怕其本身也不能支撑多久。
“呀!那不是憨柱吗?”董白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民兵汉子说道。
任红昌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魁梧的汉子正在挥舞着木棒与四五个乱民作战。他的额头已经挂了彩,半边脸被血液染红,可是仍然酣战不退。
这个叫憨柱的汉子大名叫王柱,是学院一名女学生的哥哥。原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靠哥哥在城里打短工生活。后来任红昌偶遇妹妹,见她有歌艺的天赋,便收她入鸿都门学。
学校里包吃包住,妹妹学习优秀可以拿到奖学金,若有出外演出的机会还可以拿津贴,这不但付清学费还有剩余补贴家用。最近刘辩提出了成立国家专业演出团队的构想,名为文工团。用于慰问演出和大型的国家庆典活动,任红昌准备推荐即将毕业的妹妹加入文工团,到时用刘辩的话就是属于国家一级演员,享受政府津贴。
哥哥憨柱现在也开始做一些小生意,刘辩推行民兵制度后,哥哥因为孔武有力还被征召为保甲兵,最近还当上了什长。想来这次就是他不畏生死,组织人手过来救援的。毕竟他妹妹也在学院里,任红昌不禁想起了刘辩和她说过的那一句话:
“人只有在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东西时才会毫无畏惧的勇往直前。”
任红昌由此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张飞,虽然知道他不一定就会出现在这里,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丈夫奋不顾身来救自己的样子。
这种感觉越想越强烈,直到不久后真的变成了现实。
而最开始的声音,是犹如疾雷的马蹄声。
此时憨柱已经被乱民逼到了一个角落,而憨柱他们的出现同时也刺激了乱民的凶性,有四五个乱民开始撞击学院的大门。
随着马蹄声的临近,十余骑冲破夜色疾驰而来。
紧接着,夜空中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
“狗贼安敢?”
随着吼声的是长矛的破风而来,越过人群将撞门的那四五个乱民横扫,血光迸溅,顷刻四五具尸体横在地上没有气息。
长矛弹起在空中,落下深插入学院门前的泥土中。矛身还不停的震动,发出清晰可闻的嗡嗡声。
站在墙头的任红昌的手瞬间握紧了,丈夫张飞率着一支骑兵犹如放血的利箭一般冲入了乱民之中。一路奔袭毫无留情,来到学院的大门口时,身后留下的已是一路鲜血与乱民的尸体。
他终于还是来了。
在张飞率领的那支骑兵的冲击之下,围攻学院的乱民自动退到了街对面的房檐下,那支骑兵来到大门前停住马势一字排开,人数不多,只有十三骑。
任红昌深吸了一口气,十三人对近百乱民,人数上是一个很大劣势,不过十三名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士兵对付一群乌合之众又是另一回事了。
任红昌心里此时即温暖又担心。丈夫并不是只负责鸿都门学这一地,在他所保护的区域也有很多官宦豪族,今晚这些人家也必然会受到叛乱的冲击,再加上那些士族对鸿都门学这个不以儒家经学为教学内容的学院一向都大为不满,恐怕此事之后丈夫会受到其他人的弹劾攻讦。
不知道墙上任红昌的担忧,门外的张飞拔起丈八蛇矛如雷般的吼道:“吾乃北军校尉张飞张翼德,尔等逆贼阴谋作乱,其罪当诛!若是现在乖乖引颈受死,尚可保留一具全尸,还不祸及父母妻子。”
刚才那一阵冲锋已经令这帮乱民胆寒,而张飞等十三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属于杀戮战场的血腥之气更不是这些乱民所能接得住的。
憨柱等民兵也拖着受伤的身体站在张飞一边,虽然人数上仍然是劣势,可是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压倒了对方。
张飞所带的这十二名骑兵从涿县起兵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各个武艺高强,久经沙场。原本是十八个人,号称燕赵十八骑,后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