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卿晚起,不知勤勉。”小卿屈膝跪地,认错请责:“请杨大哥重责。”
杨荣晨点点他:“做了师父的人,更该洁身自律,岂能因了贪睡误了正事,贻笑大方?”
“小卿知错。”小卿被杨荣晨骂得委屈,偏就不能辩驳,心里更觉得怄得慌。
“午后还要继续操练队列,暂不罚你,今儿晚上再过来领责吧。”杨荣晨挥手命退。
午后的训练枯燥乏味,依旧是反反复复的队列练习。好不容易挨到操练结束,国学士来给加课,讲解一路向西的风土人情,民俗禁忌。
众人坐在长木条凳之上聆听,又是整整一个时辰,方才被命去行军灶(伙房)用饭。众人早都是饥肠辘辘,只等用饭号令,杨荣晨的亲兵已过来传令小卿,去中军帐中听令。
燕月踏前一步道:“若是杨大哥想要打人,燕月愿替师兄承受。”
小卿瞪燕月一眼道:“你也不必着急挨打。今儿这事若是查证与你脱不了干系,师兄的板子定是落不下你。”
小卿去了杨荣晨的营帐,营帐之外,拴着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宝马看见小卿,亲昵地低声嘶叫,探头过来,拱拱小卿。
小卿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头,却是心中狂跳。这马是五叔龙星的,五叔来了!
冷小袄在房中收拾包裹,宛然偷偷溜进来:“小袄!”
冷小袄“嗷”地尖叫一声,吓了宛然一跳。“你干嘛?”冷小袄和宛然同时嗔怪对方。
“我要先跑路回冷家去了。”冷小袄准备走人。
这下惨了,本来只想陷害小卿的,若是小卿一人腹泻,许还不至于怀疑是有人故意下毒,如今却是正巧,在他房里喝茶的人一起闹了肚子,便是再蠢也知是有人故意投毒。
宛然也叹气:“怎么会这样倒霉?偏这时候他会分茶给师弟们喝,以往他若挨打,师弟们都被他欺负得凄惨,断不会分茶给他们喝。”
冷小袄也叹气:“我真是不适合做坏事的人,会背到这种地步。我家燕杰这顿打怕是轻不了,许是他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呢。”
小君也收拾好了包裹,从屋里走出来,眼圈红红地。
“好在他们急着去军中应卯,”冷小袄道:“否则真是不知如何收场,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你们倒是有地躲避,我可要怎么办。”香玉推门进来,连声埋怨:“亏我还把你们当好姐妹,信了你们,却是连我也骗了,这下非被少爷撵出去不可。”
冷小袄很不好意思,过去拉着香玉的手:“不如你与我和小君一起先躲去冷家吧。”
香玉哪舍得离开傅家,“你们除了逃跑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要是陈姐姐在就好了。”冷小袄不由想起陈玄衣来,好像唯一能成功算计到小卿的人也就只有陈玄衣了。
上次陈玄衣利用香玉陷害小卿被师父罚跪,小卿查明真相后,也罚了陈玄衣和香玉跪,又将陈玄衣撵到碧落天总坛去做杂役。
“陈姐姐的下场也很凄惨啊。”香玉叹气:“不能待在小卿少爷身边,陈姐姐一定痛苦死了。”
小袄看了看小君:“以后我们可能也不能待在燕杰身边了。”
宛然安慰道:“不会的,傅家再怎样也会给冷家面子的,实在不行顶多麻烦奶奶过来说说情就好了。”
“燕姑娘呢?”香玉忙问:“这件事情不会和燕姑娘有关吧?若是燕姑娘也参与此事,怕是真得要惨了。”
燕萧萧唯一的依靠便是燕月,偏燕月还是人家师弟,什么主也做不得,若是小卿严令燕月离开萧萧,那不知是怎样的悲剧了。
不过冷小袄和宛然与温小宝、唐小豆很是交好,倒是真心希望她们三人都能与燕月四翼齐飞的。
冷小袄和宛然对望一眼,心道,这回萧萧若是真得被逼迫离开傅家,于温小宝和唐小豆来说,倒也未尝不是好时机,可是对萧萧来说,又过于残忍了。
“我姐姐她……”宛然就是到了现在,提起萧萧这个姐姐,依旧感觉有些怪怪地,“她的脾气也是极拧的,小袄本来说是让她置身事外的,她偏不肯听。”
萧萧拒绝和冷小袄一起离开傅家,她想的是,如果她们都跑了,傅小卿气怒之下,不知要如何责打燕月,这次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坐视燕月被打,一定要留下帮忙。
“她能帮什么忙啊?”香玉叹气,只怕是越帮越忙,害月少爷被打得更惨而已。
“其实我倒有个主意,”宛然犹豫地道:“你们都不用离开傅家,而且燕月师兄或是你家燕杰也未必会挨打。”
“去求方师母吗?”冷小袄目光一亮,随即又泄气道:“不行的,燕杰说过了,方师母现在怀有身孕,不能焦急气怒的,不许用琐事烦她。”
“而且傅家规矩,若是有人求情,弟子多半会加倍被罚的。”小君也摇头,觉得不妥。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许是事关人命呢。”宛然跺脚道:“若是燕月师兄不肯离开我姐,许是会被傅小卿活活打死的,那我姐想来也是活不成的。”
宛然的话让屋里的女人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唉,不走了,就再冒一次险。”冷小袄扔了包裹:“傅叔叔是很疼爱我的,我去和他认错,就说是下毒害了他的徒弟,让他罚我,让傅小卿放过燕杰和你姐还有燕月师兄吧。”
“不能去告诉傅叔叔的。”“可不能告诉大老爷。”宛然和香玉同时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