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带小莫出了军营,转过一个树林,小卿翻身下马,小莫也随即下马。

不待小卿吩咐,小莫已经跪落师兄身前:“欧阳佩显之死,绝非小莫所愿,也绝对与小莫无关,求师兄明鉴。”

小卿沉声道:“非是师兄不信你。师兄只怕你以为是戏谑之举,却酿成大错,无法挽回。”

小莫咬着唇道:“小莫再是顽劣,也知人命关天,绝不会做出伤及他人性命之事。况且,对于欧阳世家之人,小莫只望能远离而已。”

小卿点了点头:“师父亦或是欧阳先生跟前,你便如此作答就是,切勿负气任性,尤其是对欧阳先生,你一定要更加忍耐,莫将本是占理的事情,变得无理,平白得疚。”

“是。”小莫应,抬头去看小卿,眸中神色已是委屈了。

小卿过去拉起他,为他弹弹腿上的尘土:“走吧,回家去。”

欧阳佩显的尸身就摆在寒壁居最里侧的一处客院内。欧阳权换了素衣,站在爱子尸体前,眼睛布满血丝,形容枯槁,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十岁。

欧阳权今日一早抱着欧阳佩显赶到傅家,欧阳佩显的尸身尚温,如今已是冰冷了。欧阳权忍不住弯腰,用手抚上儿子的脸庞,眼泪又是滚滚而落。

欧阳佩显就是他的命啊,他的儿子,他的倚靠,他欧阳世家的未来,可是如今一切都没了。

月冷在门口侍立,欧阳权痛失爱子的神情,着实令人可怜。而欧阳佩显年纪轻轻,就不在人世,也是令人唏嘘,不过可怜也好,唏嘘也罢,欧阳权却一口咬定欧阳佩显之死与小莫脱不了关系,可是着实令人可恨了。

小井自辕门外走进来,月冷微欠身行礼,小井点点头,对依旧沉浸在哀伤中的欧阳权道:“欧阳先生,我大师兄和小莫回来了,如今正在堂上,师父请欧阳先生过去呢。”

“那个小畜生,还敢回来!”欧阳权猛地直起身,对欧阳佩显道:“我儿泉下有知,一定要等着为父为你沉冤昭雪。”

小卿带小莫回府,直接去师父傅龙城的院子请安。傅龙城的书房内,龙玉、龙晴和龙星都在座。

今日欧阳权带着欧阳佩显的尸身赶来傅家求助,傅龙城自然是命龙晴全力救治。只是可惜,欧阳佩显已经脉息全无,声息已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救救他,你再救救他,他这身上还是热的。”欧阳权老泪纵横。

欧阳佩显全身并无明显伤痕,只是右手之上有几个血洞,血洞干涸,未曾流血,人也未曾中毒,内腑完整,只是心脏停止了跳动。

龙晴轻叹一声,只能对欧阳权表示抱歉,他已无力回天。

欧阳权抱着欧阳佩显又是嚎啕大哭,令人心酸。傅龙城正想再劝慰欧阳权几句时,欧阳权忽然止住哭声,恨声道:“佩显惨死,一定是小莫那小畜生所为。”

傅龙城轻蹙眉,龙晴和龙星的神色也有些不悦,龙玉冷冷地道:“欧阳先生莫非是伤心过头,人糊涂了吗?死的是你的骨肉,小莫可也是你亲生。你如今是在污蔑他谋害亲兄吗?”

欧阳权摇摇头道:“我是否污蔑他,将他叫回来便知,我和佩显在京城之中,并未遇到仇家,佩显忽然在卧房中遇害,一定别有蹊跷。”

欧阳权说得如此肯定,傅龙城也不好直接驳斥于他,况且小莫总是欧阳佩显之弟,回府致哀也在情理之中。故此,傅龙城答应欧阳权,立刻令小莫自军中告假,是非曲直,由欧阳权自己定夺。

对于傅龙城的决定,龙晴、龙星都觉得对小莫不公平,却不敢说,龙玉却是狠狠瞪着傅龙城道:“怎么,外人信不过你的徒弟,你自己也信不过吗?”

傅龙城只是淡淡地道:“清者自清,若是有理,总能说得清。”

龙玉不由气恼,可小莫毕竟是傅龙城的徒弟,人家师父要如何处置,他这当大师伯的哪能管得着。龙玉恼了,拂袖而去,龙城只是笑笑,命弟子们去军中传命。

小卿和小莫堂上拜见尊长,小卿行过礼后,就站过一边,小莫依旧端正地跪在堂上,等待师长问话。

傅龙城也没有问,只是命执侍的弟子去请欧阳权。小卿过去一步,轻轻拉了小莫一下道:“小莫站到师兄身侧来。”

傅龙城眉峰轻扬,龙晴和龙星也都看了小卿一眼,却是在心中同时喝彩,小卿,做得好。

小莫便顺势起身,站到小卿身侧,微垂了头,虽然恭谨,却也是面无惧色。

“你这个小畜生,你还显儿的命来!”欧阳权自堂外疾步而入,冲到小莫跟前,扬手一个耳光就对小莫打去。

小卿微蹙眉,没有拦,小莫也未动。

“啪”地一声脆响,小莫被欧阳权一个耳光打得晃了一下,半侧脸立时便红肿了起来。

欧阳权尤不解恨,反手第二掌又落了下来,小莫未动,小卿已是一抬手,擎住了欧阳权的手腕:“欧阳先生,请息怒。”

欧阳权冷冷看着小卿:“老夫教训逆子,不劳傅少侠过问。”

小卿放了手,伸手一带小莫,两人同时退后半步。小卿再欠身道:“令公子突遭厄运,令人惋惜,还请欧阳先生暂收哀痛,及早查明真凶,为令公子鸣冤。”

欧阳权一甩袍袖,用手指着小莫道:“显儿之死,分明就是他命人所害,你是他的师兄,也是难辞其咎。”

小卿便问小莫道:“可是你命人害死欧阳公子?”

小莫轻摇头:“小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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