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林梅一个人碎碎念着走在路上,嘴里起码将舒望瑾骂了几百遍,仍难解心头之恨。
“呀……”林梅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又痒了起来,这阵子不知为何经常感到脸上有瘙痒的感觉,问刘雨霏,她说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便让厨房给林梅做了些清热祛毒的药膳,但两人却一直没有往那几盒桃妆上怀疑。
“……不行!”林梅倏的站定,也不管街上行人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的说道,“林山县可再也找不出比舒望瑾还优秀的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虽然他对我不仁,但是至少还肯编个理由来忽悠我,我得好好把握住机会,飞上枝头变个金凤凰!”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要好好想个法子,怎么把今晚的事情揭过去,然后,嗯……
就在这当头,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林小姐……您慢点儿……”舒舟抱着两匹锦缎跟在她后头,走得气喘吁吁。
“苏州?”
舒舟见林梅停在那里,忙三步化两步的奔了过来,还不忘将手里的绸缎捧给她看,“少爷让我将这两匹锦云缎送给您做赔罪礼物,说是今晚的事,他的确有错,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计较了。”
当然……除了第一句,后面的都是他自己默默揣度出来的,毕竟他可是他家少爷的智多星百宝囊啊!
林梅听他说完,却是一脸狐疑,虽然她和舒望瑾不熟,但是看舒望瑾那个样子也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吧?她嘴角微微抽搐,也没拆穿,“那你帮我送到家里去吧。”她才不要像上次一样自己背回家!
舒舟见她肯收下这两匹绸缎,自然乐滋滋的帮她送到了家里,顺便跟她展示了一下这两匹锦云缎的神奇之处,果然惊得林梅目瞪口呆,更加深深地坚定了她要赖上舒望瑾的决心……
舒望瑾本以为林梅既然收下了赔罪礼物,那也应该是原谅了他才对,可哪想都过了四五天还没见林梅的身影,这下就有点坐不住了。
这日,他正准备再去邻县和那绸缎庄的老板将生意谈妥,还没出门,就见刘县令家的小姐领了几个仆役向自己走来,平素温柔似水的脸上此时一脸愤慨,眼刀直往他身上戳。
“刘小姐……”舒望瑾拱手向刘雨霏行了一礼,还想开口问林梅的近况如何,却不料刘雨霏眼圈红红的,哽咽道,“莫不是林梅死了你才甘心?!”
舒望瑾心里一惊,面上仍旧还是还是一派清淡的神色,“刘小姐,此话怎讲?”这几天林梅都没有出现,莫不是出了意外?
刘雨霏闻言只差落下泪来,“你倒真是没心没肝!那桃妆不是你送给林梅的么?里面掺了铅粉,林梅前日脸上便起了红疹,这才躲着不来见你!昨日我去找她,她脸上都生疮了!我请了大夫来替她看病,大夫说,这铅粉若再多擦几日,这脸就真保不住了!”说罢小声抽泣起来,身后的丫鬟仆役也恶狠狠的看着舒望瑾,只差没把他生吞活剥了。
“大夫说……就算医好了,脸上的疤,也……也消不去了!”
舒望瑾根本没想到自己送的桃妆竟然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听到林梅脸上都生疮了,不由得皱了眉,转头向跟在身后的舒舟吩咐道,“立马去请吴老过来,他就居住在晋州城的梧桐苑里,若他不肯出手,便说,他来这一趟的话那三千两的欠债就一笔勾清,否则,第二日我便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吴圣手’欠钱不还的事。”
“是,小的马上去办。”舒舟听说林梅面容都毁了不由也神色暗沉,在如今这个朝代,女子若是毁了容,根本没人再敢娶了,就算嫁了,也要被周围人说一辈子闲话的。
“刘小姐,此次事情,确实是在下考虑不周。”舒望瑾见舒舟出了门,这才回身向刘雨霏赔罪,满脸凝重,“在下已经让小厮去请了太医院前首院……不知刘小姐可否愿意和在下一起去探望林姑娘?”
刘雨霏抿了抿唇,舒望瑾对所有女子都礼仪周到,哪怕是街边卖花的姑娘他都称人家为小姐,唯独林梅他却喊做姑娘,如此,林梅在他心里必定是独特的,就算不是喜欢,那也一定是不一样的感情。
想清楚了这一切,刘雨霏虽然还是有些怨怼舒望瑾送林梅桃妆一事,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舒望瑾也不知道那桃妆里掺了大量铅粉,此事的确不能全怪他。
“我就不去了,还望舒公子……”对林梅用心些……
刘雨霏蹙眉咬唇,踟蹰许久,终究没有将那句越矩的话说出口。
舒望瑾向她了然一笑,眼里一片坦荡赤诚,语气真挚,“请刘小姐放心,在下会照顾好林姑娘的。”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要是到时候一不小心照顾到床上去了那可怎生是好!?事到如今,刘雨霏也只能在心里祈望舒望瑾是个真君子而不是小人了……
林媒婆当初在林山县定居的时候,特意选了偏僻的农家小院,旁边是一大片幽静的枫叶林,不远就是小溪,秋天时枫红鱼肥,是林梅最喜欢的季节,每年都要邀请林诗和刘雨霏来她家做客,在红枫林里赏景,饿了她便和林诗下水去捞鱼,就这样烤着吃,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今年枫林渐红,林梅却再没有出来赏枫烤鱼的心情了。
林媒婆不知又去哪里撮合新人了,这几天都没有在家,自然不知道此时林梅正顶着一脸的烂疮在辛辛苦苦的烧水煮饭,她脸烂成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