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林媒婆这边,她原先那般说,只不过是为了去拿放在罗臻坊的发簪罢了,现在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小院了,最然她和林梅在那里居住了十七年,但是大多数终归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再加上这个时候,安远侯身边的仆人也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件事,这下他们二人都放弃了去小院的目的,派了一个侍卫去安远侯府的别院向周鄢姒传信,说是他们这几辆车就先行一步了,让别院里剩下的侍卫和小厮护送周鄢姒平安到京,到时候再在京城的安远侯府等她。
周鄢姒这厢是郁闷非常,只觉得自己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义母手段了得,一下子就让安远侯的目光全放在了她的身上,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可是林媒婆那边,却只觉得受宠若惊,整个人更加小心翼翼了,轻声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怎的不等姒儿了?”
林媒婆的面子功夫做的也是足,知道安远侯心里一直将周鄢姒当成了林梅的代替品,可是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说都有了一些感情,因此在安远侯的面前,倒是做出一副当周鄢姒是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的亲密姿态,事事关心着周鄢姒,也让安远侯心里的忐忑渐渐消散,只道自己找了个好夫人……
“还不是鄢亭……平日里老祖宗和爹娘不知道把他看得多重,现在不过是议亲而已,就要将我唤回去!”
安远侯望了一眼林媒婆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她应该是在想这个周鄢亭到底是何许人物,忙抚慰道,“婉容,你大可放心,鄢亭他亲母早亡,一直养在爹娘膝下,现在的确是我俩众多子嗣里面最有出息的。但是你是她母亲,他自然要对你恭敬尊爱的。”
林媒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在纠结周鄢亭是否不听话。
“侯爷,我怎么在意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鄢亭对我冷淡。那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尽到做主母的责任……只是,我好奇的是,爹娘帮鄢亭议的是哪家的小姐?”
若说起周鄢亭,林媒婆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而且也早就知道了他是安远侯的第八子,但却是最有出息的。
那个时候林媒婆也曾几次进过京城,但是却也只是在外围呆过几天而已。那日她出门,恰巧就见到了前面有一个极为俊秀的年轻公子,细看下去,竟然还有点熟悉。这时她旁边的那店小二看到了林媒婆打量的眼光,便嗤笑道,“这位大姐,那位可是安远侯府的八公子,我等凡人是攀附不起的!”
可是。依林媒婆那日看来,周鄢亭倒是个不骄不躁的人,又年轻有为,也难怪安远侯府的老夫人老侯爷那么看重他了。
“侯爷,我又没有子嗣,自然是当府里的其他公子都是自己所出的一般……”林媒婆见安远侯又惊又喜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酸涩。
她这句话倒是没错,她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再老蚌生珠了。而且侯府里又有那么多的公子,且都已成年可以自主,她就算再生一个,在侯府也根本没有任何地位。还不若将那些工资当作自己所出,也算是为林梅日后在安远侯府的日子再除几个忧患添几个帮手了。
安远侯怎么会听不书林媒婆这话里的苦楚,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只怕林媒婆也不会带着林梅离家出走十几年,到了现在,安远侯府却早已被他和另外姬妾所生养的子嗣所霸占。早已没有了林媒婆的半分立足之地。
想到这,安远侯心里更加自责,本来还在怀疑林媒婆和刘县令的,现在却恨自己当年为何那么软弱无用。
“婉容,这么多年,真的是苦了你了……”安远侯长叹了一口气,将林媒婆拥进了怀里,承诺道,“你放心,以后安远侯府虽是要给其他的子嗣继承,但是安远侯府所有的地契我却会当做是琬儿的嫁妆,随她出嫁。”
“侯爷……这……”林媒婆顿时就被惊住了,刚先说什么却又被安远侯拥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若是地契都在你们娘俩手里,也就不怕日后琬儿和你过得不好了。”
这话倒是没错,毕竟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被给了自己出嫁的姐妹,不对她和她娘好能行么?还指着每月找她们要银子吃饭养活府里的人呢……
“侯爷,这,只怕对鄢亭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林媒婆自然是不愿意的,若是安远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将她和林梅推上了风口浪尖,到时候不说外边的人会怎样议论,就是安远侯府里的人的嘴舌都够她喝好几壶的!
安远侯此时的面部表情林媒婆却是看不见的,但是也没有多少轻松戏谑的情绪,满是严肃和沧桑。
他早就知道以林媒婆的性子,肯定会拒绝此事的,但是他心意已决,而且这件事是他考虑了好久的,这才下定了决心,绝对是不可能更改的。
“你现在不要急着拒绝我……”安远侯将林媒婆越揽越紧,似是很害怕她消失了一般,就连声音都是轻轻的,“你将琬儿的婚事定在明年……但是,只怕明年是个多事之秋,若是……若是我护不住你们了,你便带着那些地契和琬儿一起去投奔舒望瑾,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言而有信,前途无量,而且虽然和皇家有亲缘关系,但是与哪位皇子都不是关系很过亲密,而且舒家走的是清净一路,朝廷还指着舒望瑾帮他们赚钱,自然不会多加难为舒望瑾……到时候琬儿嫁给了他,身边又有地契